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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托孤遗言(1 / 2)

诸葛亮笑了笑,便欲答话,嘴已经张开了,却忽然又闭上了,脸色渐渐凝肃了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死死盯着前方,似在看什么东西。

关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远远的大路上,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看着眼熟,姓名一时却说不上来。

“这是?”

“是伊伯机……他还是赶来了……”诸葛亮缓缓开口道,看着荆州牧府从事伊籍那一脸的汗水和焦急的目光,他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两人打马迎了上去。伊籍远远看到两人,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松了口气,见面也不寒暄,劈头问道:“左将军呢?”

诸葛亮心中一片冰凉,颤声问道:“走樊城去襄阳了,你这一路过来,没遇到他?”伊籍顿时眼前一黑,身子在马上晃了晃,便那么倒栽葱般从鞍上摔了下来。

诸葛亮和关羽急忙下马,上前扶起了这位伯机先生,诸葛亮用拇指掐了一下他的人中,伊籍悠悠醒转,又悔又恨地道:“……我怕走樊城被人认出来,绕道筑阳渡过汉水,故而耽误了时辰……”

诸葛亮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拍了拍伊籍:“伯机不必急于自责,快说说,荆州牧府内,有何动静?”伊籍颓然道:“蔡瑁在牧府廊下安排了死士,只待左将军进府之后,刘荆州摔盏为号,立时将左将军击杀当场……”

从荆州牧府的布置来看,倒并没有过分紧张肃杀之感,除却牧府大门外多了一队来回巡查的兵士之外,从大堂到二门里便再也看不到一个执戟之士。越往里走,反倒是书吏文佐往来不绝,连“失踪”了十几日的牧府长史蒯越也堂皇然据正堂理事,忙得四脚朝天,只匆匆和刘备礼让寒暄了几句便辞了去接见州府前来问镇南将军安的郡望元宿。和襄阳城门处重兵密布严密盘查往来行人商贾的情形相比,牧府内简直可以算得毫无戒备。

“许昌的探作已经得到了北军即将南下的消息,将军已经晓谕各郡,严查北地奸细线报,前日文仲业来述职,他一口南阳音,把门的校尉听着可疑,被挡在了西门外,也是我亲自接进来的。”奉命在北门外等候刘备并引领他入府的司马蔡瑁一面在前面带路一面口中有意无意地解释道。

刘备心中暗笑,面色却严谨恭肃,口中应道:“早该如此,自从曹孟德自乌桓回军,这件事情便应该办了,新野自去年冬天便已经戒严,防的便是曹某的奸细坐探!”

蔡瑁唯唯称是,说话间已来在刘表的卧房门口,蔡瑁止住步子,侧身站在一旁,稍提声气道:“左将军、领豫州牧刘备拜谒镇南将军——”

刘备点了点头,正了正衣冠,迈步进了卧房。

蔡瑁没有跟进来,刘备心中蓦地一紧,他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迈步绕过竹制的屏风,来到卧室的里间。“玄德来了啊?愚兄只怕过不去这一关了,让你笑话了……”卧榻上,形容憔悴满面病容的荆州牧刘表声气嘶哑地对走进来的刘备说道……

将近八个月未曾谋面,这位荆州之主居然病成了这个样子……

尽管刘备心中早有准备,但一进内室,刘表的憔悴容颜还是让他心中没来由地涌上一阵酸楚。一世豪杰病到今天如此地步,也确实令人有些英雄气短的感慨。

“兄长何出此言?”刘备强自忍着在眼眶中打转转的泪水微笑驳道。

“自己兄弟,还这么见外做什么?”刘表苦笑了一声,拍了拍榻道,“来,坐上来!”

刘备也不客气,走近两步撩起袍服下摆,屈膝在榻边坐了。

“七年了,贤弟英武如昔啊……”刘表看着这位身着轻甲面色红润五缕长髯飘洒胸前的同宗族弟,语带沧然地叹道。刘备别过头去眨了眨眼,两行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玄德若许年纪,怎么还如此小儿女情态?”刘表略带笑意地安慰着他道。“还是说说正经事吧,我召贤弟连夜赶来,可不是来看你涕泣的……”这位荆州牧一面轻轻拍了拍刘备的手背,一面劝慰道。

刘备振奋了一下精神,笑道:“我平素自诩英雄,便是在小沛之时,妻女俱陷人手,也不曾落过泪,不想今日倒出丑了!我知道兄长召我来襄阳的意思,兄长但管安心歇养病体,只要有我在,必不叫曹孟德轻过汉水!”

刘表叹了口气,道:“我若身体康健如昔,亲自坐镇襄阳为贤弟后援,天下事又有何可惧者?只是眼见此刻沉疴在身性命不久,贤弟,你难道就不担心一旦我撒手去了,蔡德珪他们在你背后弄什么玄虚么?你在前与曹军搏命,后面却是一群心怀叵测之人在主持荆州大计,如此局面,你在前方能放心么?”

刘备身子不安地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朝着外室望了一眼。“你不要怕!”刘表摆了摆手,“无人敢听我的壁角!”

“兄长,既然你知道小弟担心什么,便更加应该善自将养身体,只有你在,荆州才能上下一心应对虎狼之曹,否则只怕小弟这吃了七年的安生饭便吃到头了!”刘备语带苦涩地对刘表说道。

刘表摆了摆手:“靠我是不成了……”他顿了顿,微笑着问道:“我这两个儿子,你觉得哪个好一些?”刘备摇了摇头:“小弟在荆州客居七载,何时曾留心过兄长的家事?这种事情不要说我说不上来,便是说得上来,又怎能妄言?”刘表叹道:“都这时分了,你还疑惧什么?对一个将死之人,你还有何不可言?”

他顿了顿,苦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一国尚且如此,何况一州?”刘备长出了一口气:“兄长既然清明在躬,又何必苦苦逼问小弟!”

“不成啊,玄德!”荆州牧的脸上,浮现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讥讽神情。

见刘备不解,他叹道:“我虽然抚治荆州十几年,其实与贤弟一般,都是外来之人。名义上我是八郡之主,手握军政全权,实际上,若没有蒯异度、蔡德珪他们这些地方豪强鼎力襄助,政令便难出府垣。荆州士族之间,交相婚姻以为援臂,因而同气连枝盘根错节,无论谁牧此地,没了他们便都立不住脚。这些人心里打的主意我清楚得很。他们无非是觉得琮儿年幼,比琦玉好操控摆弄。当时内室给琮儿做媒,我便看穿了他们的用心。奈何看穿了也是无用!不与他们合作,难道我真的到许县去食曹家的俸禄?”

刘备叹道:“兄长既然智慧及此,想来襄阳诸公还不至于蒙蔽兄长。只要兄长尚能掌控大局,荆州便翻不了天……”

“纵然我能掌控大局,琦玉却没这个能耐……”刘表叹息着打断了刘备的话。

“我若将基业传与琦玉,只怕自家尸骨未寒,他们两兄弟便有杀身之祸。为了琦玉和琮儿设身处地着想,实在是不得不俯就荆州士族之意了!他们兄弟俩人,琮儿年幼自不必说,琦玉虽然年长,但真正坐上这个位子,凭他的才力又怎能压制得住这群虎狐之辈?除非……”

刘表偏过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备道:“……除非贤弟接掌荆州,以贤弟的声望才力,必能镇压荆州士族,保荆州不沦于曹孟德之手,也必能保得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性命!”

刘备浑身一哆嗦,身上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脑中一阵轰鸣,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他万万没想到,刘表大老远将他召至襄阳,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说起来,这位镇南将军适才所述确实言之成理,坐在他那个位子上,对荆州本土势力的威胁自然感受得比任何人都要深切明白。知子莫若父,刘琦、刘琮两个小娃娃的分量太轻,确实压不住荆州这盘大棋。在这般局面下没奈何选择刘琮做继任之主,还能勉强缓和荆州上下的政局不至动荡难宁。现在看起来,当初允刘琦所请出守江夏,也并不是刘表偏爱幼子,倒是爱护刘琦的睿智之举。但是面对即将南下的曹军铁蹄,只怕无论是刘琦还是刘琮都难以抗衡,这个时候将荆州托付给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个保国保家的好法子。

但是……自己这位宗亲族兄……真的是这种心胸开阔坦荡无私之人么?七年来,自己堂堂左将军,寄居荆州连一郡都不能领,只能龟缩在新野一县之地苟延残喘将息羽翼。若非这位镇南将军猜忌、疑惧自己的声望才力,怎至于如此?当然,如今他沉疴难起,两个儿子又难撑大局,荆州内外危机重重,这个时候有这么个想法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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