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面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是上个月的奶粉，日期很新鲜。他剪开包装袋，泡了杯温热的牛奶。
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田歌已经不在位置。
她，去解释了。
门外。
张夏云双眼冒光地看着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田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你说你叫什么？”
田歌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田歌。”
“田歌？”张夏云低声重复一遍，旋即笑得眼角皱起不甚明显的细纹，“这名字好，甜甜的歌，人也甜甜的，和小景真配。”
田歌很是不好意思，想解释刚才的乌龙误会：“孟阿姨，其实我……”
“小田歌，家里几口人啊？”张夏云突然打断她。
“三……”脱口而出的数字，田歌差点咬着舌头，她摇摇头，赶紧补救，“六。”
六？
大家族，热闹啊！
张夏云更开心了：“都有哪些人啊？”
田歌默默掰着指头数：“爷爷，二叔，大姑，四叔，小姑，还有我大姑的儿子，今年八岁。”
没有父母？
难道……
张夏云心念一转，越发心疼田歌，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问，而是轻声细语问：“那你们呢，打算生几个？”
唉？
田歌抬头：“啊？”
张夏云耐心解释：“你和孟景打算生几个孩子呢？虽然我希望越多越好，不过这事还是尊重你的意愿。”
“……”
田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连连摆手，磕磕巴巴说：“不不不，您、您误会了，我和孟景不是您想的那样。”
张夏云意味深长眨眨眼：“别不好意思，妈是过来人，明白的。”
妈？！
这也接受得太快了吧！
田歌目瞪口呆。
她摇头：“孟阿姨，您真的误会了，我、其实是我……”一咬牙，她和盘托出，“刚才是我厚脸皮缠着孟景，不过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张夏云却丝毫不惊讶，她挑眉：“我知道啊，不然……”她目光落在田歌身上，轻咳几声，“你现在也不能活蹦乱跳站这儿。”
“……”
田歌一时噎住：“那您为什么……”
“现在没发生，以后会发生啊。”张夏云丝毫不顾形象，满脸憧憬地捂着心口，仿佛已经看到围着她蹦蹦跳跳的一大堆粉团子。
要是田歌生一个足球队就完美了。孟景从小就冷冰冰的，对她爱答不理，她一点儿乐趣都没有，每天只能眼巴巴看着隔壁家的孩子拉着他们的妈妈各种撒娇卖萌。
简直……
羡慕得想把孟景塞回肚子，重新生一个黏人版孟景！
只是塞不回去了，她只能寄希望于第三代。
然而她等啊等，偏偏孟景无欲无求，别说结婚，就连恋爱都不谈。现在……终于……终于等来了希望！
田歌不知张夏云思绪已经飘到她生了一个足球队之后，她认真解释：“您还是误会了，我是喜欢孟景，但他不喜欢我。”
张夏云回神：“谁说他不喜欢你？”
“其实您来的时候，他正要把我赶出去……”田歌一股脑把她赖在孟家不走的事情全部坦白。
听完，张夏云乐了：“他这还不叫喜欢你啊？我看，你是把他吃得死死的了。”
“孟阿姨，我没听明白。”田歌茫然。
“这句没明白没关系，明白下一句就好。”张夏云拍了拍她的肩，笃定道，“放心吧，孟家的孙子孙女，只会由你承包。”
田歌：“……”
“乖。”这时，张夏云期待望着她，“喊我一声。”
“……”
田歌嘴巴微张：“孟阿姨？”
张夏云摇头：“不是这个。”循循善诱，“和小景一样，喊我妈。”
“……”
片刻。
田歌摸着后脑勺，声音清脆：“孟妈妈。”
张夏云：“……”
……
孟景提醒得没错，遇到张夏云，田歌完全没有时间做别的。一早上，她的生辰八字，她全家人的生辰八字，甚至她小时候养的那只橘猫的生辰八字，张夏云都一个不落问得清清楚楚。
等她心满意足离开，田歌嘴巴也说干了，孟景把已经凉掉的牛奶倒掉，重泡一杯放在她面前，然后拿过外套穿上。
田歌一口气喝光牛奶，见孟景要出门，她马上跳起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眼巴巴问：“你要出门？”
孟景换好鞋：“嗯。”
“我能问问，去哪儿吗？”
余光是女孩不动声色在换鞋。
孟景眸底一抹笑意闪过，随即，薄唇吐出两个字：“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