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都面露异色,却也不点破。
结果片刻,叶心姑娘就惊慌失措跑了出来——那就是,生水中,只留了侯爷与邵将军一处?
先前的面露异色就纷纷演化为浮想联翩。
然后,邵文槿又明显心虚冲了出来。
不是先前还好好的?
怎得出来就浑身湿透的?
面面相觑,就好似人人心中的浮想联翩坐实。
邵文槿委实觉得,他是再难解释清楚,奈何一叹,所幸懒得解释,大步离开,更似有恃无恐。
……
正月里,他偷亲阮少卿,恰好被阮少卿撞破,他脸色再挂不住,身为武将,临阵脱逃之类,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
之后,人虽在袁州呆了三月,却也足足心猿意马了三月。
他向来自认豁达,阮少卿一事他日思夜想,想不出结果就无心思剿匪。跟随父亲征战杀场多年,深知这般心不在焉,在战场上只会适得其反。
所幸再等。
而袁州莽匪更为见过这般剿匪的,邵家军大名一早就有听闻,心中本就胆颤得很,不知这般小打小闹是如何将邵家军招惹来的?
就更不敢主动生事。
莽匪越不滋事,邵文槿却心安理得在袁州等,反正,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阮绍亲,袁州莽匪就险些被他拖死。
邵文槿定是深谙兵法!!
以静制动!
到了三月中旬,莽匪头子已然要被他的心理战折磨死,要么来打老子,要么就走,这般围而不攻算什么!
还一围就是三两月。
莽匪本就不成气候,听闻来得是邵家军,又见官兵如此,纷纷猜测官兵这次是要赶尽杀绝,胆小的就先溜之大吉。
旁人见到溜的人越来越多,也跟着效仿。
军中参谋就赞许有佳!
此地地形易守难攻,先前剿匪,虽有成效,但损失惨重,所以任谁都不敢再多进几分,唯恐吃力不讨好。
邵将军此番不费一兵一卒,莽匪闻风丧胆,兵不血刃,远迩来服!佩服!!
邵文槿哭笑不得。
待得三月下旬,他在军中听闻公子宛新作,画得竟是济郡图。
军中参谋就笑,邵将军可是认识公子宛?都言公子宛的济郡图,是特意画的邵将军,文人雅士都在探听,邵将军是否认识公子宛。
阮少卿画他?
邵文槿微鄂,嘴角却是不禁勾勒。
公子宛名噪一时,济郡图又引起轩然大波,要见仿作简直轻而易举。画卷轻展,明知不是真迹,笔墨却不轻不浅,染进心底。
出兵剿匪!半日拿下!!
—— 然后明日就回京中去见阮少卿!!
军中士兵大受鼓舞,邵将军果然是深谋远略,定是时机成熟,以逸待劳,一鼓作气之流。
半日拿下,军中人人都信。
士气大振。
“邵家军是有备而来的!!”更应证了袁州莽匪先前的猜测,邵家军说要半日拿下山头,则是气势如虹。
山这边,就成群结队,落荒而逃,根本无心恋战。
结果说的半日,就果真半日拿下!
军中更为称颂。
去年十月,济郡洪峰过境,邵文槿身先士卒就在军中嬴得诸多威望,此番袁州剿匪,更是赞誉四起。
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邵将军定是青出于蓝。
邵文槿心有旁骛。
四月中旬,是南顺六年一度的祭天大礼,阮少卿定是要去的。从袁州赶往庆州恰好十余日,若是他折回京中,再从京中出发恐怕晚了。
他想早些见到阮少卿。
想问他画济郡图是何意?
心底隐隐欢悦,就直奔生水而去,却不想……
暖春三月,邵文槿只觉心间繁花似锦。
……
翌日,祭天大礼从卯时一直进行到酉时,整整六个时辰。念诵经文,叩拜天地,群臣拜谒,敬献祭文。
阮婉从未参加过如此繁琐的仪式,偏偏邵老将军腿疾,邵文槿代为出席,位列就与她同级,阮婉抬眸便见,更觉心头恼得慌。
而邵文槿到似沉稳得多,她不时恼意瞥目,他都熟视无睹。
只是等她转过头去,他才低眉而笑。
祭天大礼后需斋戒七日,用膳都是素宴,听闻是颀月斋的老板做的主厨。颀月斋的素食远近闻名,颀月斋的老板还是慈云寺的俗家弟子。
“袁州剿匪一事,朕已有所闻!文槿,朕有一物赐你!”素宴上,敬帝龙颜大悦,邵文槿却之不恭。
近侍官呈上物什,敬帝就亲自交予他手中,“公子宛的济郡图,朕命人购得,原本就是画的你,朕今日就借花献佛。”
济郡图?阮婉错愕抬眸,却见邵文槿闻言便笑,接旨谢恩。
明明是她的济郡图!!
谁要送他的?!
阮婉愤愤抓起筷煮,险些将碗底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