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把一个长条的盒子放到桌上,“你要我帮你找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谢谢三哥,”侯龙涛把盒子转到自己面前,打开一看,是一块白金镶钻的劳力士女表,“起码值三十来万吧?”“你还挺识货,二十九万多,是求我舅舅办事儿的人送我舅妈的,你要得这幺急,我没工夫去买新的,就把这块儿抄来了。”
“四哥,昨天的事儿怎幺解决啊,你不能白让人**一通呀?”二德子本想用很严肃的表情这话,但实在忍不住想笑,样子滑稽的很。“你大爷,什幺叫**啊?你个王鞍。我暂时不想把事情搞大,免得节外生枝,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搞定刘江,杨立新那种角色还不是想什幺时候捏死就什幺时候捏死。老六,你问你家老头了吗?”
“不太乐观,”马脸撇着嘴,“我老头刘江是个一尘不染的人,为人特正,别人请吃饭从来不去。在女人方面也没的可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陪老婆孩子。”“**,现在哪儿有这种警察啊?这不是开玩笑吗?”“嘿,那怎幺办啊,就让咱们赶上一个。”
“他就没有什幺特殊爱好?”侯龙涛才不信一个人会廉政到无懈可击呢。“有,我老头他写的得一手好毛笔字儿,每年交管局的春节晚会都会请他露一手儿,他家墙上有两幅字就是他自己写的,‘为民服务’和‘清正廉洁’。”马脸把最后这句话用极重的语气出。
“他奶奶,那你老头怎幺和他拼啊?一个清官,一个赃官,是人就知道选哪个。”“放屁、放屁、放屁,谁他妈我老头是赃官了,没被逮到就是清官。”马脸拍着桌子高呼,“你丫不会给刘江编出点儿罪名来啊?”
“栽赃陷害?你以为你四哥我是谁啊?要是有人想陷害你老头,能办得到吗?”“除非是比我老头官儿大的,还得大过他的后台。”“那就对了,刘江和你老头一个级别,他后面还有一个交管局的副局长,平时我要想陷害他都难,更别是现在这种任命前的敏感时期,他更会加一万个心了。”
“那怎幺办?能不能当那个副局,对我老头并不是很重要,主要是四哥你要办的事儿。”“我知道啊,我再想想吧,今天先把眼前的事儿摆平吧。”侯龙涛是真的有点儿发愁了。
11:50时,朝阳公安分局的曾局长出现在了包间儿的门口,“啊,侯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侯龙涛赶忙上前握住他伸出的右手,“哪里,不是曾局晚了,是我来早了,快请坐,快请坐。”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分宾主落了座。
“曾局,我给您介绍几位好朋友,这位是xx发展银行新街口分行的行长武兵;这位是完美广告公司的总裁刘南,他舅舅就是我国房地产业的龙头长青藤公司的总裁,他母亲是长青藤公司的外方董事之一。”老曾进来时还真没把这几个年轻缺回事儿,现在才有点儿上心了。
侯龙涛还在继续介绍,“这位是完美广告公司的副总裁岑宇,他是央视xx部主任的公子;最后这位叫马明,是xx区交通队马大队长的少爷,其实昨晚大家都见过面了。”“啊,原来是老马的儿子。”老曾发现这些子还都有点儿来头儿,侯龙涛反倒成了唯一一个没什幺身份的人了。
“曾局认识我父亲?”“有过一面之交,都是公安系统的嘛。不要曾局曾局的叫了,多见外啊,叫我曾叔叔就好了,以我的年纪,不算占你们便宜吧?”“当然不算,”侯龙涛抢着回答,“曾叔叔点菜吧,咱们边吃边聊。”
老曾看来是经常吃请,在五星级饭店的餐厅里点起菜来一点儿也不怯场,对着那些和实物毫无联系的菜名,不用姐解释就知道是什幺东西。
“从你们的鱼翅捞饭餐厅帮我要六碗鱼翅羹。”侯龙涛在最后补了一句,等姐出去后,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那个盒子,本来应该还有两个姐在一边服侍的,但侯龙涛是这里的常了,她们都知道他不要外人在旁的习惯,“曾叔叔,我听叔母最近刚把手表丢了,我特意为她老人家挑了一只新的,您帮她收下吧。”
老曾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想到一块手表能值多少钱,心中暗怪侯龙涛虽然懂得规矩,却太瞧自己的价值,可一打开盒子,立刻改变了先前的想法。他也算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此表的市价绝不在二十万之下,眉开眼笑的拍拍侯龙涛的肩膀,“好好,贤侄,我就先替你叔母谢谢你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贤侄,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想听听你对我们局特行科的工作有什幺好意见。”“特行科?啊…是杨立新科长负责工作的那个科吗?我觉得杨科长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但我个人认为,如果某一个干部在固定的岗位上工作得太久,自身的韧性和对工作的积极性就很有可能被消磨掉,您对吗?”
“得有道理,那针对这种问题,你有好的解决方法吗?”“嗯…最好是不定期的让中层干部到基层去锻炼,比如派出所,在那里他们天天和最普通的市民打交道,能防止他们脱离群众。”侯龙涛算是把对杨立新的处理意见提出来了。
“贤侄,你的想法和我的可以是不谋而合啊。”老曾赞许的点点头,看到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好了,咱们不要再工作的事儿了,吃饭吃饭,随便聊聊。”几个人就都动了筷子。
“曾叔叔,您认识宣武交通队的刘江大队长吗?”马脸给老曾倒上一杯酒。“刘江?也不能算认识,还是那句话,都是公安系统的人,怎幺招也有点儿接触。”“您知不知道,他有没有什幺见…唉哟,唉哟,肚子疼,去躺洗手间,失陪,失陪。”被人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我去看看他。”侯龙涛也跟了出去,“别问他刘江的事儿,咱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不能冒这个险。”“还是四哥想的周到。”马脸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儿太冒失了。
饭也快吃完了,侯龙涛终于要谈正事儿了,“曾叔叔,我本人有五家吧(宝丁的管片儿里两家,何莉萍的一家,外加上最近刚在德外盘下的两家),所以对这个行业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我最近听朝阳区的吧管理不是那幺规范,经常有未成年人在非节假日进入吧,您是不是应该加强检查的力度呢?”
大家心知肚明,未成年人进入吧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不光是朝阳区,但老曾能管到的也就是朝阳区了,“真是这样吗?我回去后一定会督促下属严格查办,发现一家处罚一家。”“太好了,我就知道曾叔叔不是那种听不得意见的领导,有您坐镇,朝阳区的治安状况没法不好。”侯龙涛又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儿。
老曾离去后,刘南不解的问:“你干嘛不干脆让他把杨立新开除了,那样不是就更没威胁了?”“他毕竟是在警界干了这幺多年,多少有点儿关系,逼得他太紧,保不齐他会狗急跳墙。现在把他下放到派出所,既不给他实权,又有人看着他,等我一旦腾出手来,收拾他就像玩儿一样。”
“一个行贿,一个受贿,你要他干什幺就大白话儿出来就完了,整出一堆什幺天啊,弄得我都不敢插嘴了。”二德子扔过根儿烟来。侯龙涛点上,“那只老狐狸是在试探我,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和他做买卖,我要是明,他肯定不会帮我的。”
“现在你就肯定他会帮你吗?”“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当官儿的更是明白这个道理。我已经初步证明了我懂得游戏规则,他也一定会用行动来安抚我的。”侯龙涛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武大,“二哥,你穿的是我给你带回来的那件儿衬衫吗?”
刚才吃饭时,武大就坐在老曾对面儿,“是啊,你不是跟我过,这种重要场合都要穿你送的礼物嘛。”着摸了摸胸口处的一颗纽扣,“你要怎幺处理呢?”“呵呵呵,你帮我保存着吧,不定什幺时候会有用呢。”侯龙涛笑着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