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和礼佛同平生的关系都不错,被这般对待也没说什么,平生大概是做多了紧急救援的事项,三两言就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比不大会交流的炼阵不知强了多少。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礼佛收回看向炼阵怀中只露出了一个头顶小揪揪的少女视线,右手至于胸前,低声道了句佛法后,一阵金光笼罩在杨小小周身,她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也终于不再掉眼泪了。
“脱离身体太长也有不益之处,先将她放回去吧。”礼佛轻缓地道。
实则也是关心则乱,否则以炼阵的本事,怎么可能稳不住一人的魂魄。因为太过关怀,才会在感应到不对的第一时间不假思索地把杨小小的意识拉离危险。
平生带来的三道中,逍遥对于时空和时间的了解算是道灵中前三,礼佛对于如何源远流长的护住自家东西颇有心得——毕竟佛门总是失窃什么的让人秃头——书楼的构造尤其是防护方面便交给他了。
至于夺天……大概就是为了减少意外的发生。毕竟夺天道有他特殊的地方。
等一下……
“夺天呢?”平生环顾一周,他确信自己将夺天带过来了,方才还在这里。
“他的话,”逍遥一手不停地输出力量,慢慢引导着那些时空和时间之力,另一手合上扇子,偏头略思,“丹心和炼阵送小妹回去时,他好似跟上去了?”
跟上去了?他让他来不是跟着妹妹而是救场的啊!
平生无奈扶额,意识到不说其他,夺天道本身诡秘的性子就是一个意外。
而正将杨小小的意识小心引导回体内的炼阵和丹心,并不知还有一个闷不吭声的道灵暗搓搓跟着他们。
丹心看着隔壁开炉炼丹,嘴唇紧抿,眼里都是迫切却强自按捺自己冷静下来的赵秀清,暗自点了点头。
九品灵丹,算得上是天分还行了,但贸然炼制下去显然不会成功。
丹心看了眼呼吸逐渐平复的杨小小,指尖一弹,赵秀清面前的丹炉里快要涣散的药力又被聚集在一起。
“我们先回去将书楼建成。”炼阵在杨小小身上布下阵法,环视一圈后,异样从心尖一划而过,捉不住痕迹。
待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浓墨构成的身影缓缓现身。他静默地看着床上的人,在心里数着数等着对方醒来。
杨小小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温暖的又满含关怀忧虑的梦,梦中的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担忧低语似乎还响在耳畔。
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扶着头爬起来,眼神尚未清明,就听见旁边传来寡淡又高深莫测的男音。
“你醒了。”
少女迷茫地转头看去。
夺天居高临下看着她,他的身量极高,庞大的身躯笼罩在黑雾之中,唯独漆黑幽深的眸子露出,声音仿佛深渊回响,喟叹着:“初次见面,我是夺天,你的兄长。”
他上前一步,带着极深的压迫感:“当然,我并不承认这个身份……”
杨小小费力的仰着头,因为先前长期仰头看着山峰的缘故,脖子发出不堪负重的响声,她下意识伸出手抚了抚。
夺天一顿,在少女的注视下,单膝蹲下——这次他终于和她平视——语气还是那么的神秘莫测而声声震荡:“你的身份,注定了你还是被‘他’所掌控着,而我!不一样——”
陡然增大的音量让杨小小脑子一蒙,她一阵耳鸣,眼里雾气还没散,小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呜,耳朵痛。
深重回荡的声音戛然而止。
夺天用幽深神秘的黑眸看着少女的反应,声音淡淡降低,便也像是错觉般带上了一丝冷质的柔软。
他自觉口吻依旧蛊惑人心,接着说完自己的话:“我不一样,我不受命运掌控,只要你愿意,就能同我一样,脱离被摆布的境地。”
杨小小一脸困惑地看着眼前散发着亲昵气息又说着她听不懂话的人,黑雾随着男人的靠近,钻入她的口鼻中,有些痒。
“阿嚏!”
夺天垂落眸,周身黑雾散开,露出他冷锐又健硕的躯体,黑色的长袍勾勒着身体曲线垂在地上。
他的话循循善诱,他的眸不屑而冰冷的划过这“破败”的院子,用极轻的力道执起对方搁置在床边的不盈一握的手腕,眼底墨色闪过:“你看,就是因为你生活的地方如此,才会导致你的身体娇弱不堪。”
杨小小:“?”
“他们就算是你的父母,但那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最微末最不值得放在心上的身份,”夺天沉沉道,“你何尝需要忠于他们?”
“所以——”
“成为我的人,如何?”
伏墨刚刚踏入房门的脚一顿,半跪于地的男人半点眼神也没有分给他,全部的专注力只投注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认真口吻之下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甚至还虔诚地托着少女的一只手。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知身份年龄几何的老男人仗着几分姿□□哄着无知少女的场景。
赵秀清唇角的弧度褪去,她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玉瓶,周身寸寸凝冰。方才还执着着逃跑的九品灵丹一个哆嗦,乖巧地躺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