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三番两次经历了捕捉成功→逃跑成功的惨痛经历后,杨小小终于发现一尾斑雉在紧张情况下,羽翼会自动分泌出一种滑不溜秋的类油脂物,就好比你满手湿漉漉抓着一块滑不溜秋的香皂般,用的力越大越容易滑脱。
从这个荆棘丛钻到另一个荆棘丛的杨小小好不容易让藤蔓掌控着一只斑雉,这一次她学乖了没自己抓,手往对方尾羽上一摸,咵地一道五厘米长口子就出现了。
少女看着自己手心里冒着血水的伤口,瞬息就拿灵力修复好了,但是弹幕中的人还是心疼得不行,滴落的血珠被荆棘藤接住,尽数吸收。几秒后,那一丛荆棘深埋地下的根部成了带着粉红的浅浅绿色。
【一尾斑雉,尾羽是它们最珍视的东西,涉及到面子、求偶、实力等方面,除非自愿拿出,平素锐如钢羽,哪怕拔下了也会自行寸寸碎裂,并不好取。】某个斑雉化灵的修士发了这条评论。
而这些知识,在杨小小费尽心思拼着手里数道伤口拔了一根尾羽,看着它在自己手中变成灰色的一截截后,也得到了证实。
耗费三个时辰和斑雉斗智斗勇的杨小小看着手里褪色的断裂尾羽,自己整个人也跟褪色一般,一言不发地瞧着那个被自己成功拔了尾羽的斑雉瞥了灰暗的自己一眼后,振翅离开。
下一秒,她这次限制的时间到了,自动传送离开。
灰头土脸从门里传送出来的杨小小只得到旁人并不诧异的几眼打量。当所有人以为她萎靡不振时,杨小小的目光长长地从其他更加狼狈的修士身上收回来,把手里的断裂尾羽收进小包袱里,再次双目明亮义无反顾地踏入门内。
这一次,她轻车熟路地绑到了斑雉后,没有贸然行动,她盘坐在扑腾的斑雉面前,肃着脸深思两秒后,从腰间取下了乾坤袋,和面前那个灿烂鲜艳的“大公鸡”商量着:“你喜欢吃蜈蚣嘛?”
她们村子里的大公鸡和母鸡都很喜欢吃蜈蚣和蜘蛛这一类的东西,嗅嗅来了之后还抢食过,被最威武的大公鸡好一顿啄。
斑雉充耳不闻,少女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用灵力沟通乾坤袋,扔出了一条足有三尺之长的肥硕黑色蜈蚣。
蜈蚣的气息散开,一尾斑雉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挣扎都小了许多。而杨小小的脸色顷刻就变了,她,她没想到蜈蚣会这么大啊啊啊!!
和少女下意识往后一蹦不同,眼瞅着上品的万足蜈蚣就要往土里钻,生怕它跑了的一尾斑雉“咕咕咕”大声叫起来,比方才挣扎的声音还大。
听见斑雉的声音,蜈蚣扒拉土块的速度更快了,一秒钟就下去了半个身子。
一尾斑雉着急地不得了时,一柄金色的长矛扎入万足蜈蚣的身体内,牢牢固定住它。万足蜈蚣挣扎着小腿,再也动不了了。
一尾斑雉高兴地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这根长矛是抓了自己的女修定的。
杨小小稳稳抓着长矛尾端,半点不看蜈蚣,只正色和斑雉谈判:“看来你很喜欢它,那……我能不能用它跟你换一根尾羽?要完整不褪色的那种。”
斑雉机灵的小眼神一转,就想拒绝。偏偏少女就像是知道它想讨价还价似的,接着道:“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另外一只一尾斑雉就好。”
斑雉一顿,立马打消小心思,疯狂点头。
杨小小防着它反悔,用一根长长的藤蔓绑住了它的脚腕,其余松开。斑雉迫不及待把万足蜈蚣这等平日闻都闻不到的美食分食吞入口中,吃的饱饱得后,它抬起眼睛看见早就眼不见为净的女修,眯了眯眼睛,拍拍翅膀飞入荆棘丛中。绑着它的藤蔓只有一根,用力一飞,“啪”地就断了。
杨小小看着断掉的藤蔓,眼尾难过的垂下来。她好累啊,要不然下一次还是把斑雉揍老实了再威胁……
“咕咕咕!”
被熟悉叫声惊动的杨小小抬头看去,荆棘丛中探出一个屁股,接着是绑着断裂藤蔓的爪子,最后是低着拖着什么的红冠头。
熟悉的斑雉拖着自己的窝,往杨小小那边一推。
窝里除了干草之外,还有数十根艳丽的尾羽。杨小小站了两秒后,开心地弯起眼睛,从乾坤袋里拿出几条万足蜈蚣,再次犒劳斑雉。
斑雉美滋滋地把万足蜈蚣一个个啄晕,想着等老婆回来一起吃。
见杨小小把自己的窝里的尾羽和杂物都倒到包裹里,斑雉砸了砸嘴。本来它想一根尾羽换一只蜈蚣,不过想了想方才少女主动的态度,它还是比较满足的,就没说。其实上听名字就知道,一尾斑雉头上肯定还有二尾、三尾……它们最底层的斑雉的尾羽在塔里一百根都不一定能换一条上品的万足蜈蚣,下品的还有点可能。
自认比较厚道的斑雉歪着头想了想,记住了杨小小的样子,准备把她在收集尾羽的消息告诉附近这一带的同族。当然,万足蜈蚣的事是肯定要说的,就说……一百根换一只?看它多厚道!用几十根就换了几只蜈蚣的斑鸠想着。
等它和老婆吃了这些万足蜈蚣,指不定就能升到二尾。
杨小小粗略一看觉得数目够了,于是和斑雉告别,她不知道也不急着离开,找到自己摸清路的湖边,打了鱼捉了虾摘了果子,开始吃自己迟到的晚餐。
另一边,斑雉等到迟归的老婆,是一只羽毛稍稍丰满而黯淡的母斑雉。母斑雉看着家里的窝都没了,还没炸毛就被斑雉嘀嘀咕咕安抚住,它眯着眼想了下,觉得一个窝换几条上品万足蜈蚣还是划得来的,是以没发脾气。
“咕咕咕,”对了,吃着蜈蚣的母斑雉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咕咕咕咕。”儿砸们在哪呢?留一点让它们也尝尝。
公斑雉口里的蜈蚣肉都要掉了:“咕咕咕??”儿砸???我们啥时候有的儿砸???
母斑雉意识到什么,唰地转身,盯着呆若木鸡的公斑雉。
几息之后,某片荆棘丛中传来斑雉惨绝人寰的痛叫声,其他荆棘丛里的斑雉瑟瑟缩头。
终于回到塔内的杨小小刚走一步,就感觉背上的包袱里,有什么东西圆溜溜的,隔着绒花细叶制成的布蹭了蹭她的背。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