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公共汽车,再转了一段地铁,他们到了约好的地点,杜启鹏和陈妤早就到了,陈妤松松的鬈发披在黑色的毛衣上,搽着腥红的唇膏,对着满大堂的人飞着若有若无的眼风,他们是来早了,餐厅上客人寥寥无几,像是刚开局的围棋盘上的几颗棋子,木然地摆放在那里。
这一次,他们吃的是湘菜,简单并不耆侈,林奇要了长沙米粉,周小燕要了猪蹄,绿豆粥,豆腐干,往干笋米粉里添了醋和大量剁辣椒,旁边的吃客看得瞠目结舌,她满不在乎。杜启鹏很慢地吃着一小碗米饭,不时地喝上一口着菊普茶,陈妤的饭量并不大,好像对一桌子的菜不感兴趣,象征性地点戳了几筷子,就抽起了香烟,她抽烟的姿势很妩媚,把一根细长的烟卷在手中玩得有模有样。
突然周小燕发觉桌子底一只腿掌暗暗地撩拨着她,她以为是林奇的,便夹紧自己的裙子不给他提供幻想与意淫的机会,这样便死死僵持,不一会,那只脚还是不依不饶地碰着她,她就狠狠地回踢了一下。唉哟,陈妤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当下脸一下子就红了,周小燕一怔,林奇问怎么了,陈妤说差点把茶杯弄洒了。周小燕觉出了什么,看了看杜启鹏,他却一本正经地就着茶继续吃着米饭,可这一本正经也值怀疑。一张饭桌底下的就有好几双脚,陈妤想撩拨杜启鹏,踢偏了方向对着她是难免的,周小燕想到了这一层,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对陈妤的轻佻和杜启鹏的假装正经的表情颇觉有意思。
夜色渐晚,外面的灯光晃晃的有些迷人的眼睛,周小燕揉着肚子就吃得太饱了,杜启鹏说结账走吧,陈妤说到酒吧喝点,林奇也随声附和着,并说要一同商议往后的部署。出门后几个人也不开车,一路晃荡过去,街边的霓虹灯闪闪烁烁, 那些发廊、酒吧、迪厅,还有彻夜玩乐的人;整条马路被霓虹灯、车灯、路灯照得透亮;食街喧哗,美女荡笑,开夜工的乞丐想逮住每一丁点机会和可能……这一切都好比母爱包围襁褓中的婴儿,夜里那些隐约的车声,就是温情的摇篮曲。
转过了一条马路,便到了杜启鹏熟悉的一间酒吧,一进门,见里面人不多,灯光暗谈暧昧居心不良的样子,男女的欢笑声低低的,听起来都像是在呻吟。叫了几扎啤酒,杜启鹏给他们每人倒了啤酒,自己端上一杯就坐在周小燕的身旁,周小燕发觉林奇眼里有一丝不安的慌乱,心里倒是很受用,一股甜丝丝的暖流荡过。
“你下午是去看楼吧,觉得怎样?”杜启鹏挨近周小燕问道,周小燕回他:“还不错,打算付个首期。”他呷着杯子里的酒沉吟了片刻,才说:“最近境外有大庄要炒一两个盘,别乱花钱,我们再博一把,到时就一劳永逸了。”
“好啊,你说要多少,我准备,不够的话我再找姚行想法子。”周小燕兴奋地说,见那一边林奇正跟陈妤玩起了骸子的游戏,也喝得兴高采烈的。周小燕不喝酒也不抽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喝得粉红的脸,不时时传出陈妤尖厉的笑声。酒吧这种地方即使不喝酒也容易让人晕乎乎的,所以他们变得越来越厚颜无耻起来。音乐转做了慢慢的舞曲,有成双成对的男女相拥着进了中间那空场子,陈妤也拽起了林奇跳舞,她把一个身子贴附到了林奇的身上。
杜启鹏打量着他们,凑到了周小燕的耳根低声说:“当真跟林奇没什么?”“你说什么,不懂。”周小燕故作惊讶,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杜启鹏强颜作笑:“他真是你的表弟。”“这还有假的。”周小燕咬了咬牙说。“陈妤跟我打赌,说他是童男子,我还真不信,放着这么纯情的男孩,你就没动一下心思。”杜启鹏厚颜无耻地说,周小燕倒扮起了圣洁:“你把我当什么了。”他大笑着,连声说好的好的。然后说:“我们跳舞吧。”周小燕跟着他也起了身,混入摇摆的人群中,她随着音乐左右迭着屁股,四处找寻着林奇,可是灯太暗,人太挤,摇摆的幢幢身影像片巨大的肉在波动。
杜启鹏搂放在她柔软腰肢上的双手越来越不规距了,甚至慢慢地放到了她丰跷的屁股上面,并在那里快意地摩挲起来,周小燕也不敢拒绝他的调戏,又担心上林奇他们见到了。就在杜启鹏又将她的身子搂紧贴向他的胸脯时,她问道:“怎不见他们。”他轻佻地说:“他们寻找快乐去了。”周小燕不信,以为他在开玩笑,而杜启鹏认真地点了点头。铮铮有词地说:“陈妤早就对他的童精垂涎欲滴,那有放过的道理。”
周小燕尾服心神不定的样子让他理解错了,以为她不相信,便带着她往酒吧的后门,那里连着几间厢房,他们走近时,周小燕听见其中一间里面似乎有种奇怪的响动,极为轻微的。杜启鹏朝她示意别出声,两人踱手踱脚地潜到房间门前,周小燕听清楚了里面有男女寻欢作乐的动静,声音盎惑了她的心,她顿时脸红耳热地想走开,但让杜启鹏拉住了手。杜启鹏指着旁边一堆杂物让她上去,并且托起了她的身子,周小燕轻巧地踩了上去,透过气窗的玻璃,屋里是一副惊世骇俗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画面。
幽暗的床上半裸地躺着一俱女人的肉体,黑色的高领毛衣从下往上掀了起来,一对丰盈硕大的乳房露了出来,下身却是赤裸着的,一头长发半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身子来回地凑动着,不住地轻叹着,那声音极为压抑、执着。两条长腿夺人魂魄般地交缠在立于床边的男人腰间。
男人的背影是周小燕所熟悉的,连那腰间发力纵动的姿态也是她耳熟能详,空气里有一种罪恶感、灾难感逐渐地洋溢着,月亮就像只冷冷的眼睛照着远远近近的屋顶,周小燕有些不知所措,她被里面出人意料的景象搞得头晕目眩,浑身几乎虚脱,双手紧抓着墙壁又神差鬼使地继续窥视着。
里面的那对男女浑然不觉,然旧操演着让人欢娱的动作,在一个神秘的洞穴里弄出使人魂不守舍的响声,显然林奇充沛的体能和年轻旺盛的精力让陈妤乐此不疲贪婪不舍,好几次她双臂紧紧搂着他不放,又把一个身子掀起跌落地迎接他的冲击,嘴里更是把欢娱的叫声呻吟得像是发情了的母猫一般哀嚎绵远。林奇更是像是在她有面前表现他不一般的枝巧似的,不时地把她的双腿翻来覆去,甚至高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一个紧绷结实的屁股卖弄地摆动,将那根东西疯狂地抽送不止,有时更是离开了她的那一处地方,几欲脱离地抽出又狠狠地插弄了进去。
杜启鹏把浑身乏力的周小燕从杂物堆里搂抱了下来,她一句话也没说,表情复杂而混乱,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像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杜启鹏趁机搂得更紧了,同时把他带着酒味的嘴巴压覆了下去,那气味像是一股有毒而诱人地钻进了周小燕的鼻子里,她不作抵抗无能为力,随波逐流地任由他的嘴唇像鸟啄一般地在她的脸上狂吻,突然,她叹息了一个,用一种突如其来的激情回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