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贺兰小新不是在开玩笑,更没有做出狗屁的充分准备,能在她扣下扳机之前,给予她后悔的沉痛打击。
他能保持大局在握的镇定,其实就是在赌。
赌贺兰小新会以为他早就有所准备,不敢擅自动手,自己找台阶退却。
如果他赌输了,大家同归于尽就是了。
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手枪贴身时,还能躲过子弹,却有把握在中弹的一瞬间,扭断女人那性感白嫩的脖子!
幸好,他赌赢了。
看似很轻松,实则很危险,让他再次见识到了贺兰小新阴险狡诈的一面,同时也反思,随着他回国后的生活越来越安定,他该保持的警惕性,也有明显降低。
一个随时都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如果放松警惕性,那无异于自己找死。
贺兰小新今天,给李南方上了生动的一课,所以他发自内心的感激她,才没有在危险解除后,会拿出以往的做事方式,忽然暴起收拾她。
当然,他没那样做,主要是理亏。
误会人家,差点把人淹死,还不许人家拿枪点着他?
危险解除后,岳梓童马上跑到贺兰小新身边,打着观察她被某人渣狠踢肋下时留下的淤青机会,拿走了手枪。
理由是为新姐安全着想,真要走火伤了白嫩嫩的美腿,那全天下的男人,岂不是要痛哭流涕死上几个,替新姐遭受如此不公而向老天抗议。
拣起草丛里的手机,李南方走向车子那边,半路上回头看了眼。
两个女人你搂着我腰肢,我揽着你肩膀,两颗小脑袋凑到一起,咯咯娇笑着说着什么,就像刚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她们是在海边晒太阳浴那样。
李南方摇了摇头,低低叹了口气。
他发现,他对贺兰小新的重视度,还是不够。
这个女人,比他刚才所预测的,心机还要深,还要可怕。
有哪一个被人按在水里快淹死的女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能亮出手枪,脑筋转的飞快,接连两次紧要关头,都做出了最正确的让步?
贺兰小新做到了,那是因为她在被李南方按在水里,拼命挣扎喝水后,快被淹死的反应,是假象。
是用来迷惑李南方的,那时候她肯定就在找枪。
李南方自问已经很牛逼了,大风大浪见多了,脑袋差点不保的危险,也遇到过几次,最终都化险为夷——可他的牛逼,却是从他十四岁起,被危险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贺兰小新身为贺兰家的大小姐,以前能遭受什么危险的磨难?
应该不会有。
可她却能在那种情况下,成功骗过了李南方!
假设岳梓童没有及时赶来,当贺兰小新拿出手枪,肯定不会淹死她的李南方,第二次把她从水里提出来时,那么她就可能会立即开枪了。
真要那样,毫无防备的李南方,绝对会在中弹后饮恨归天,瞪大的眼珠子里,全是我粗心,我该死的悔恨。
所以说,岳梓童的及时拍马杀到,与其说是救了贺兰小新,倒不如说是救了李南方。
正是她拼命缠住李南方,才让那时候就已经拿出手枪的贺兰小新,怕误伤她而不敢下手,等到他冒出水面后,才的是龙腾的哪一位了,当别人用枪顶着他脑袋时,结果只能是个死。
哪像李南方,短短半天内,就被女人用枪顶了大小脑袋各一次——每次都是用心理战,才勉强战胜了她。
人家却毫发无伤,穿上干了的衣服后,依旧是衣袂飘飘的醉人御姐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不敢与女人对视。
贺兰小新明显察觉出了他的心理变化,轻笑着:“怎么,你怕我?”
“我怕你什么?”
李南方和她对视了眼,接着挪开了。
“嗯,那就是你感觉在我面前,就是个小蚂蚁般的存在。不用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就知道我不是你能高攀的,别看你曾经上过我。”
这个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