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嫂子来到家,就见到院子里的灯亮着,朱永忠坐在院子里一口一口的抽着旱大烟,地上全是烟卷,周围也是一片杂乱。
“来了?”见桂花嫂子回来了,朱永忠慢慢的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重重的吐了口烟,动了动干燥的嘴唇,整个人显得很是萎靡不振的。
见他这副状态,桂花嫂子觉得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心软了:“要不是凡子劝我,我才不回来哪,家里咋这么乱,你扔的?我不在家也不知道做饭。”
听到“凡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朱永忠一下就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怪异,凄厉的就像是山中野猿叫的一样,直穿耳膜,让人听的很是难受。
他狂笑不止,眼泪都笑出来了,也不管其他,只是一味的大笑:“哈哈哈……”
“你笑啥?有病啊?”桂花嫂子被这笑声吓到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即骂道。
“今天爽吗?在李凡家睡的?”朱永忠停止了笑容,眼睛里挂满了血丝。
“你知道?”桂花嫂子当即疑惑起来了:“你都来了,为啥不推门进来哪?”
桂花嫂子心道是朱永忠见到自己在李凡家睡觉了,但是不明白他为啥不进屋说话,不愿意道歉么?
“推门看你们干的苟且事么?”朱永忠的表情狰狞,咬着牙,瞪着眼说道:“还要我说的再明白点么?跟我装傻充楞的。”
“什么事?我干什么事了?”桂花嫂子心底本来就有怒气,这一挑,火也噌噌的往上冒起来了。
“哼哼,你们睡一起能干什么事?还要我明说是不是,不嫌丢脸?臭婊子!真脏!”朱永忠低声骂道。
“谁跟谁睡一起了?骂我是婊子?你行啊,朱永忠,你是想闹事是吧?行,你的那点事我都不想说,咱俩一直要不成孩子,你知道啥原因吗?凡子是大夫,他说了,我身体没毛病,那有毛病的是谁啊?你倒是说清楚。”桂花嫂子气糊涂了,火气直接就冒了上来,大骂朱永忠。
听了这话,朱永忠当下就是一愣,眼神之中又是一丝的恍惚,头晕目眩的,腿又开始软了,像是喝醉了一样走着醉步。
“朱永忠,你别装蒜,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婊子?你个王八蛋,不是人玩意的。”桂花嫂子直接就哭上了:“我嫁到你们家,不说别的,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家务活我全干,地里的活我也没少帮忙,老人病了,谁在床前伺候着的?当牛做马,这些年我可过上好日子了?你不知足,说东道西的,你算是什么玩意?”
“生不出来孩子怨我?怨得着我吗?检查了不是我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还怀疑我?都是你自作自受!今天还打我,你真是长本事了,我就是在李凡家睡觉怎么了?这不是你希望的么?”桂花嫂子也是在气头上,说话丝毫不着边际。
李凡在门口站着,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他觉得这话重了,但是却没法阻拦,毕竟朱永忠见了自己,指不定会发什么疯哪,他来就只能看情况闹大了拉着,这时候他不能上去,不然邻居围起来,可就闹大了。
两家都落不得什么好,他和朱永忠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是还远不到撕破脸的程度,所以李凡在门口也就只能干着急了。
里边朱永忠任由桂花嫂子骂了一会儿,一句话不说,猛的抹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有些绝望的说道:“行,我没种,我下不了种,行,不说你了,我抽我自己大嘴巴子,我错了行吧?”
说着,朱永忠一巴掌一巴掌的盖在自己的脸上,此时他的精神状态俨然已经不太正常了。
“你啥意思,给我说清楚,这日子能过么?不能过就离婚!我省着受气。”桂花嫂子也是豁出去了,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家庭再过下去了。
“过,过,怎么能不过哪?你也是心里没我,有李凡了,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没种,他有种呗?正好他耕种,来年我好收个现成,当个现成的爹,多好啊?多美啊,哪有这样的好事啊。行了,我也不跟你闹了,你去他那睡吧。”朱永忠一摆手说道。
桂花嫂子直接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朱永忠是个啥意思,顿时怒不可遏:“你说啥哪?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来?”
“赶明我整个绿帽子戴就行了,别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朱永忠不管不顾的说道。
“朱永忠,你王八蛋。”桂花嫂子呜呜的哭上了。
“这事别往外传了,家里老人都要脸,等老人去了,咱们该怎么离就怎么离,到时候我绝对不拉你,行吧?”朱永忠心灰意冷。
桂花嫂子正哭着,听了这话,顿时就愣住了,她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就在李凡家睡一觉么?这朱永忠咋就说上这话了?
桂花嫂子怎么也想不通,眼睛中慢慢的充满了绝望的眼神,变的灰暗起来。
看着朱永忠的背影,桂花嫂子突然就觉得这些年很不值得,一阵空虚感油然而生,她抿着嘴唇,什么话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