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徐老道在饭桌上吃了亏,我怕他夜晚会过来报复,我就悄悄的把张汉给放到了外面,让他帮我守夜。
高大个他们在饭桌上喝的有些多,全都倒头休息了。
不过我可能是多虑了,一夜平安无事,徐老道并没有进来报复,天一刚亮,我就把张汉给收了起来。
没有过多久高大个他们全都陆续醒来了。
林光和刘强林场的人,也陆续醒来。
然后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就进山伐木了。
我跟着他们走了大半天之后,远远看见山包子上盖了一座山神庙,小庙后面就是一棵扎着红绳的老杨树。
常往山里都的人都知道,山神庙不光是供山神的地方,有时候还是个标记,意思是,再往后面去就是深山了,山神爷只能保佑你到现在这地方。
尤其是,树上扎着红绳的山神庙,就等于加了双提示,后面的地方不好走,要是真想进去,事先最好留个标记,免得走丢了,巡山的人没地方找你。
刘强走上去给小庙上了三炷香,又从腰上解下来一条红裤带,在树上打了个结。拿着三块石头,在地上摆了一个头朝山里的品字,意思是,我们要从这地方进山,将来要是有人想找我们就顺着这条道往下找。
刘强刚要往前走,黄瞎子就开口道:“把头,你把摔碗酒在下去?”
摔酒碗,其实也是问吉凶。
山场把头进山之前,一般都摆三碗酒。念叨一阵子之后,拿最末尾的一碗酒往地上摔——三碗酒,一碗敬天,一碗敬地,一碗敬鬼神。
敬天地的酒不能动,只能摔那碗敬鬼神的酒,酒碗一落地,要是全被土给吸了,那就是大吉,是鬼神给你饭吃。
要是酒顺地面淌出挺老远,那就是鬼神不喝你的酒,进山也得空手出来。
要是一下摔下去,碗没碎,那就糟了。那是大凶之兆,进山保证得死人,鬼神那是故意给你留个空碗,给自己装棺头饭呢!
据说,最凶的是酒落地化血,不管进山多少人,都得死在里面。
刘强看了黄瞎子一会儿:“不摔了,死活都得进去。问不问的,都一个样儿。”
黄瞎子也没多说什么:“你是把头,听你的。”
刘强又带着我们走了半天,直到天傍黑了,才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像是山场的地方。
我往那上面打了一眼:“这地方是以前是个绺子吧?”
我还没说话,走在前面的刘强就转头说道:“好眼力。咱们暂时就住这儿,等准备好了,咱们再往里走走。”
高大头愣了,看我的眼睛瞪得溜圆:“你咋看出来的?”
我能看出来那地方原先是绺子,完全是因为我们村长一个老人的原因。
因为我们村的那个老人就是一个土匪,不过后来让八路军收编成为了义匪。
我小时候经常听他讲土匪的往事,我被里面的故事给吸引的死死的。回家我给爷爷说过,我长大以后要当土匪。
也只是笑了笑,拍了下我的头,说从此往后没有土匪了。
土匪可能是这世上搭盖房子时唯一不讲风水的存在了,讲的是易守难攻、隐秘退路。绺子附近最好有一个能容身的山洞。山里风大雪大,遇上过山风,雪能积一米多深,一旦房门被雪堆住了,屋里的人连门都出不去,弄个山洞就为了猫冬。
刘强带我们过来的地方,这些东西全都有,不是老绺子都怪了。
我刚要开口,徐老道却先翻脸了:“林光,你找我之前怎么不说要来大凶之地?你是故意耍我的?”
“看您老说的……我哪敢啊!”林光陪着笑脸:“我要是有您老的本事,还用得着请您老出山么?自己不就解决了?我就知道这地方闹邪门儿,真不知道什么大凶之地啊……”
徐老道的脸这才好看了一点儿。兴子不等他说话,就把人拉到了一边,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看他俩来回比划手,估计是要重新讲价。
我偷眼看了一下瞎子,却看见他神态自若地站在刘强旁边,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今天要来什么地方了。
刘强干咳了两声:“今天先歇着,明天开工!都自己找地方休息。”
那个不知道已经荒废了多少年的绺子,事先好像是被人打扫过,房子里面挺干净的,也能住人。
这就让我起疑了,这个地方有人专门打扫过一遍。这里都靠近山了。谁没事会来打扫这里。
绺子里面大部分是通铺,只有几个单间,刘强他们没去单间,跟我们一块儿挤在通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