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麻差点歪倒。
男人揽住他的腰扶着他站稳,低头仔细检视他的后腰和腿,问:“哪儿疼?”
“没有。”许晔心里泛上一种莫名的情绪,吸吸鼻子说,“不疼。”
“上楼去穿衣服,厨师快到了。”男人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
许晔乖顺地去了。
男人的家庭厨师是一位十分健谈的叶姓大叔,略有些胖,眉眼弯弯面目和善。他没提起自己曾在什么地方工作,但许晔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隐隐的气势,做起菜来淡定从容,与他餐厅的那些主厨们很相似。食材都是由大叔带来的,每餐变换花样。他从选材开始,十分详细地给许晔解释每道菜的做法和要点,其中还牵扯不少营养学的知识,至于做菜之外的事,他只字不提。
许晔学得倒是很认真,有模有样地洗菜切菜配菜,这会儿一面削土豆一面问:“叶叔,你在这儿做了多久了?”
“快两年。”大叔瞅了一眼,皱眉道,“皮削得太厚了,手轻一些。”
“呃。”他抬头将一楼扫视一遍,轻声问:“叶叔知道他的全名是哪几个字吗?”这问题用上了心机。许晔其实并不知道男人叫什么,甚至连姓什么都没告诉过他,但这样问起来好似他全然知道,只是因为中国文字同音很多而分不清是哪几个字。
厨师抬头看他一眼:“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不太好意思。”计谋没得逞,他十分失落,只好找借口搪塞。大叔眯着眼笑笑,让许晔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暗道这大叔也是只不上套的老狐狸,刨了一会儿土豆,又忍不住问:“之前在这屋里和他同住的人……多吗?”
大叔切着青椒反问:“你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呢?”
许晔一愣,讪讪地垂了脑袋,抓着三只剥了皮的土豆去切了,刀在菜板上咄咄作响,背影无比泄气。
晚餐依旧是面具男给什么他吃什么,吃完之后他负责收拾妥当。整个过程中男人除了一句“再盛一碗来”之外什么话都没有说过。许晔本能地觉得他在生气,心中的沮丧像春草一样丛生。经过下午的那一场惊吓,他就一直不太敢看男人的脸,这会儿更是默默做事,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给男人热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之后,没有得到下一个命令,有些无措地站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许晔想了半天,不记得有这个命令手势,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许晔,过来坐。”
他一愣。男人叫了他的名字,意为归还他平等的身份。他站了片刻,脸上浮现出纠结的挣扎,最终走过去坐下,一咬牙,闷声问:“您不要我了吗?”
男人似乎有些讶然,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惹您生气了,而您连惩罚都不想给我了。”许晔垂着脑袋,深棕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看起来有些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