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随后接过了手机。
顾辰熙拿着文件，对电话那头的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关心，待到萧澈挂断了电话，他才不徐不疾地说道，“记得跟你说过了，把晚饭时间空出来！”
他低迷的话音，显得清冷。
面前的人已经识趣地点了点头，然后舒然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准备的礼物……”
他突然开了口。
这话，却让顾辰熙微微一怔，随后，眸子里浮现出了几分幽光，话音低迷，“换成前年拍卖会上那个花瓶吧，老太太肯定喜欢。”
他自顾自地说着。
舒然顿了顿，然后，流露出几分愕然看向顾辰熙。能让他如此上心的人，恐怕这个世界上真的屈指可数了。
“先生……”舒然想到这儿，就顿了顿。
然后，他颤颤巍巍地看向顾辰熙，话音带着几分疑惑，“您和夫人的误会……只要随便解释一下就清楚了，为什么……”
他顿住了。
舒然是唯一一个跟在顾辰熙身边的老人，他清楚地知道，慕清歌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可他却不明白，顾辰熙和慕清歌为什么就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没什么为什么！”顾辰熙冷冷地开了口。
在舒然、慕清歌他们的眼底，都觉得他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他一边爱着慕清歌，一边却有又去招惹白露。
可是，只有顾辰熙知道，三年前他这么做，的确是被逼无奈。
那时候，他的事业正在最关键的时期，盛凌挽消失，刘明轩对慕氏施压，就是在这个时候白露还横插一脚。
她喜欢他，顾辰熙一直都知道。
可是，顾辰熙却不喜欢她，他做出和她无比恩爱的样子，许诺她一世情深，无疑都是为了制造假象。
他和白露在一起，是为了迷惑那群人的目标，可是没想到慕清歌竟然将这一切当真了。
……
下午。
慕清歌坐在慕家院子的秋千上，手里拿着绿豆糕。
顾一阳和她相距不远，气氛尴尬异常。
尽管，两个人已经成功地回到了顾家老宅，可是，这样的气氛，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慕清歌看着面前的人，浅淡的目光里流露出了几分薄凉，“一阳，抱歉……”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般神情，无疑让顾一阳微微一怔。
然后，他笑了笑，缓和尴尬的气氛，摆手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是没选么？”
可，只有慕清歌和顾辰熙默认知道，她选了。
选了顾辰熙。
顾一阳不了解慕清歌，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般话语，只有顾辰熙能听明白。
所以，在慕清歌和顾一阳说话的时候，顾辰熙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
舒然跟在他的身后下车，手里捧着个包装精致的瓷瓶。见顾辰熙的车子停了下来，家里的管家佣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迎了上去。
反倒是这边，有人来草坪上叫慕清歌，“小姐，姑爷来了。”
这般称呼，你不论是对佣人还是对慕清歌，都是第一次，她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看向顾一阳。
却看到他站在旁边，目光里带着几分淡然。
“走吧，出去看看。”说这话的人，是顾辰熙。见慕清歌这般神情，他自然是有些不适应的，可是一想到慕清歌和顾辰熙还处于冷战当中，他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慕清歌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而此时此刻，顾辰熙却已经带着舒然走进了客厅。
“辰熙来了？”老夫人眼睛不太好，杵着拐杖往外走。
顾辰熙走上去，扶着她。
“奶奶，您就不用亲自出来接我了！”他的话音低沉浑厚，透着属于他一贯的王者之气。
可是，老太太却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叹气说，“那可不行！”
话音很是沈沉，她抓着顾辰熙的手，淡淡地说，“我们辰熙现在有出息了，有长进了，京城多少人等着见你呢。”
老夫人这话的确没错。
大概，寻常人见他一面都是三生有幸，唯独只有慕清歌在最痛苦的时候，对他说，“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想到这儿，顾辰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拍着老夫人的手背，“奶奶，您说什么呢？我不是就在这么？有谁能比奶奶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