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准了劈下来的木棍,用右前臂依势卸开木棍,然后迅速移动脚步,转动身体,使我的身体站在他的右侧。然后用左手抓住他的右臂,用力的抬高,让他的左下肋完全暴露在我的身体正面,迅速出拳。在右腋下方大概6、7厘米的位置上面重重地连续击打了两下。第一拳打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倒下,所以第二拳只是击打在他的腋窝处。他马上倒在地上,蜷缩身体,整个身体卷成了一个c形。脸憋得通红,双手在胸前无力的乱抓。嘴张得很大,但是明显的呼吸困难。
双眼半闭,从眼角挤出了泪水。
“别乱动,伸直双手,保持呼吸!”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说。
“……我……”他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身体还在继续颤抖着,但还是艰难的伸直了双臂。
“想要命,就别说话。”我提醒他。
“哎呀,这是咋地了?大兄弟,这是咋地啦?”老郭从东面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铝盆。
“老郭?你怎么来了?没事儿,我跟他说说话。”我尽量调整呼吸,微笑着跟老郭说。白玲和小梅也走过来,拉着我的右臂,关切的观察着。
“这,这怎么回事儿?黄大~,大强~。老弟,你打的?”老郭大声的叫他,问我。
“别碰他,让他自己慢慢缓过来。”我阻止老郭要拉起他的手。
“你怎么样?……都破了,别地方有伤没?……疼不?……吓死我了,你没事儿吧?……”两个人七嘴八舌的问我,小梅的眼睛里挤满了焦急的泪水,白玲没有眼泪,但是能看得出关切的程度。
“到底怎么回事儿呀?老弟。大强没事儿吧?”老郭焦急的等着我的回答。
“没事儿,放心,我这不好好的吗?不哭,啊~”我安慰着小梅和白玲。
“他,没事儿,只是暂时丧失了攻击能力。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我回答老郭。
“为啥呀?”老郭问我。
“撩闲,骂我,最可恨的是上来就动家伙什儿,我他妈最狠上来就动家伙的,完蛋货。”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真没事儿?”老郭看着地上躺着的极度痛苦的大强,不相信的看着我。
“没事儿,我有谱儿。没招他没惹他,过来就骂我,还拿条破蛇比比划划的,就他妈欠打。对了,他叫大强?”
“唉~,这个惹是生非的玩意儿,刚放出来没两天,就是老黄太太的大儿子。
“老黄太太的大儿子?那不就是黄二他哥吗?我怎么没见过?”我说。
“你这胳膊要紧不?走,让你嫂子给你上点儿药去。”
“走吧,咱回家吧。”白玲也拉我。
“等等,怎么着也得等他回复正常了的,何况刚才那条野鸡脖子让我仍哪儿了都不知道,要是回来咬他一口可就完了。”我蹲下来,蹲在大强的旁边,看着他已经慢慢开始回复正常的呼吸。
“他就是黄二他哥,前些年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前两天才放出来,就是个王八犊子,混的很。你前年来的时候,他还在蹲巴黎子(东北方言,”监狱“的意思)呢,当然看不见他了。”老郭好像已经不担心大强了。
“呵呵,这哥俩儿,一个蹲监狱,一个上大学,有意思~”我笑着说。
“快走吧,还陪着他干什么呀?”白玲催我。
“就是,回家,回家我给你看看胳膊,你看都出血了。”小梅也催我。
“……我操你……”我刚要起身,大强又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脏话。
“我操你妈!”刚刚平息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我卷起右前臂,用突出的右肘在他胃部狠狠的砸下去。然后站起来,在他捂住胃部而弯成锐角的右肘上狠狠的踹了一脚,似乎能听见骨折的声音。然后就被老郭死死的拉住了。
“我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你他妈横惯了,今天我就欺负欺负你。还他妈”
你是谁?“,你他妈就是个狗鸡巴!”我还想揍他,但是老郭和白玲小梅都拉着我,根本就没机会。
“算了吧,跟他一般见识,没意思,你消消气,别理他,啊~”老郭看出来我的愤怒,劝我。
“妈了个逼的……,有钱没?我兜里没钱。”我余怒未消的问白玲。
“我就这些,出来的时候也没带。”说着白玲从裤兜里掏出200块钱。
“我有,给。”小梅掏出来500块钱。
“就这些了,不够再给我打电话。给他看看病,我估计右胳膊是骨折了。”
我接过钱,递给老郭。
“不用,不用这么多。一会儿,我带他到乡卫生所看看,没事儿。”老郭虚伪的接过钱。
“老郭,我可跟你说好了啊。这村子里的人,我从来没对不起谁。今天这事儿,等他好了,你可以问问他,究竟赖谁。我郑重其事的跟你说,这小子什么来历我不管,但是从今往后他要是敢对我或者我家人来这套,可别怪我没事先跟你打招呼!”我严肃的说。
“看你说的,他这德行的,以前没进去的时候就横行霸道。今天这事儿,就算赖你,他也活该,跟你没关系。你放心,等他缓过来,我好好教训他,肯定没事儿。有事儿,你找我。”老郭看着我冰冷的表情,有点怯。
“那行。你要是治理不了他,吱声儿,我来。妈的,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啊?还反了你了~”我一边跟着她俩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我得给老郭点压力。
“放心吧,等等,这是你老嫂子做的五香豆,我特意给你拿的。”老郭追上来,把盆递给我。
“行,谢谢了啊。”我示意小梅接过来。
“唉,谢啥呀。这事儿整的,真对不住你了啊!”老郭好像怕我生气。也难怪,这村子里的大学生和孤儿寡母的都受过我的好处,他也清楚他惹不起我。
“没事儿,走了啊。”我跟着她俩继续往家走。
“妈的,非得逼我生气,这下好,妈了个逼的……”我的情绪还没完全从愤怒中解脱出来。
“别生气啦~,你看你,像个地痞流氓似的,吓死我了。”白玲还是心有余悸的。
“我也是,老公,你太吓人了。上次那个修电脑的被你骂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挺可怕的,但是从来没想过你还有这么吓人的时候。”小梅的声音还有轻微的颤抖。
“算了,吓坏你们了,真不好意思。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看他老盯着你们俩看,不顺眼罢了,没想下狠手。后来他太过分了,还敢骂我妈,妈的,我没掰掉他两颗牙就不错了。我最烦的就是骂我父母,再有就是一上来就动家伙,一点也不老爷们儿,有种就赤手空拳!”
“他怎么样了?我看他伤的不轻,没生命危险吧?”白玲问我。
“应该不会,我就是想揍他,又不是要杀他,顶多是骨折。”
“不用家伙,也能把人打成骨折?老公,你太厉害了。”小梅好像还挺高兴的。
“小梅~”白玲瞪了小梅一眼。
“不过,你还别说,这小子还挺有种。要是换成一般人,倒下以后肯定起不来了,要不就是求饶。他居然还能骂我,还挺弃而不舍的,呵呵。”
“你不是还要打他吧?”小梅问我,脸上带着担忧。
“他挨打没够儿,我打人还嫌累呢!”
白玲坐在床上,仔细的用湿毛巾蘸着清水给我擦拭伤口,反复的检查木棍留在右臂外侧的木刺还有没有没摘净的。其实伤口不大,只是被木棍划破了衣袖,在胳膊上面形成了一个长的创面,划破了皮,但是看起来好像挺严重。小梅坐在我左面,手里拿着云南白药和纱布,本来已经平静了,这会儿一看见伤口又开始哭。
“哭什么呀?我没事儿,你老公厉害不?”我一边用左手轻轻的擦去小梅脸上的泪水,一边逗她。
“都吓死我了……”这下她哭得更厉害了。
“害什么怕呀?不哭啊~”我用一只独臂搂着她。
“别乱动,这还有一根,别动。”白玲抓住我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挑出一根木刺。
“真是的,你。跟这样人一般见识,有必要吗?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小梅怎么办?就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白玲像个大姐姐一样教训我。
“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骂我父母,从小到大,几乎每次跟人打架都是因为骂我。”我很严肃。
“唉,真不知道你是尖,还是傻。也可能男人在这种时候,都这样吧?你就不会当他放屁?”白玲关切的埋怨我,把我伤口上的水轻轻的擦干,然后用嘴轻轻的吹。
“行,可是他不能朝我放屁,朝我放屁就得付出代价!”我很严肃的说。
“唉,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跟小梅多担心?我们都是怕你出事儿。”她吹干了水渍,开始给我上药。
“就是呀,我都吓得哆嗦了。老公,下回你别这样了,我害怕~”小梅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是已经不哭了。
“放心吧,我也不愿意跟人打架,除非是迫不得已。我答应你们,以后我尽量避免这样的事儿。少包几层,差不多就行。”我看见白玲左三层,右三层的包。
“你是不是练过?”白玲也觉得包的太厚了,不好意思的往下拆。
“嗯,小的时候练过3年。”
“练过武术?”小梅好奇的问,还擦了一下眼睛。
“我小的时候体弱多病,抵抗力极差。所以我爸就把我送去练武术,当时我才6岁。”
“那后来呢?”
“当时,我师傅是辽宁省武术协会副秘书长。他说我的骨骼天生就不适合练武,说死也不收我这个徒弟,怕将来给他丢人。后来,好说歹说,总算留下我,但不允许我跟别人说是他徒弟。学了3年以后,我家搬家了,离他那里很远,也就没再去过。但是从那以后,我每年春节都去看他。从一开始他就非常喜欢我。
因为刚去的时候,他为了要试一试我的速度和力度,曾经要我打他,我说死也不干。后来他拗不过我,问我为什么不打?我说“徒弟不能打师傅,打了就是逆子”,他就因为这句话才同意收下我。他说“这孩子善良,心好。”。后来,因为我的右脚踝骨经常在玩耍中扭伤,形成了习惯性扭伤,所以他又介绍我去他的师弟那里治伤。我那师叔武术功夫不高,但是治疗跌打损伤却是一绝,直到现在我还抽空去看他呢。去年师傅也过世了,当时他徒弟从世界各地赶回来给他送葬,我也去了。师傅当时,总是一遍一遍的强调“习武之人一定要有武德,不能恃强凌弱。”,所以后来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跟人打架,遇事从来都让三分,我忘不了师傅给我的教诲。“我总是不太愿意提起我的师傅,真是给他老人家丢脸。
“怪不得我看你动作那么快,而且好像招招致命似的。你的眼睛好吓人,好像要杀人一样的。”白玲恍然。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刚才那小子,肯定有问题,肯定不是正常人。
“我突然想起来。
“嗯,什么问题,你发现什么了?”白玲和小梅都挺好奇的。
“这小子有可能跟正常人不一样,有可能心脏长在右边,我几乎可以肯定。
“心脏长在右边?”异口同声,都很惊讶。
“对!”
“你怎么知道?你摸了?”小梅一边摸着自己右乳下方的位置,一边问我。
“我摸啦~”我笑着握住了她的左乳,轻轻的捏了一下。
“讨厌~,你。”小梅娇羞着打了我一下。
“哎~呀~”我叫得很夸张。
“哎呀,对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怎么样……”小梅手足无措的说。
“你别听他吓唬你,他伤的是右边。”白玲笑着提醒她。
“你也是的,小梅吓得够呛了都,你还吓唬她。”紧接着就埋怨我。
“大响屁,你坏死了~”她真吓坏了,眼泪都出来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好。不哭,老公错了,啊~”我腾出左手,搂着她。
“唔,坏老公,你吓唬我,我不跟你好了~”
“快说,你怎么知道的?”白玲催我。
“一般人在左侧肋骨靠近心脏的部位遭到重击以后,都会马上倒地,丧失抵抗能力。会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脑子一片空白,严重的供血不足,全身瘫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而我刚才第一次打他,就是打在左侧,他根本就没反应,只是倒退了一步。当时,我就怀疑他的心脏是不是长在右侧,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我第二次就在打在右侧,为了保险起见,我打了两拳。
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所以我猜他的心脏应该是长在右侧。“
”那,如果你打的重的话,能打死他不?“小梅问我。
“一般情况下不会,何况我的体格本来就不是太强壮,顶多是让他丧失攻击力。”
“那,如果我和小梅这样的碰到歹徒,用这招管用吗?”白玲问我。
“基本没用,因为让对方对你门户大开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女性跟男性的生理有根本的区别。你们如果遇到歹徒的话,可以选择以巧胜强的招数。比如:抓住他的手指头,但不能是大拇指,最好是食指或者中指和无名指,用力的向反方向掰,一般人都忍受不了。如果能掰折的话更好,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嘛。掐住手指甲的根部,用力掐,也会让人疼痛不已。或者把手指蜷起来,手掌伸直,形成一个虎爪的形状,用力的打击他的耳朵,尽量一下接一下的打,就打一个耳朵,一般人也受不了。还有就是最简单的了,直接抓住或者打击他的小弟弟~”说到最后,我都忍不住要笑了。
“总的来说,中国武术讲究”敌弱我强踏中宫,敌强我弱走偏锋“。当敌人不如你的时候,就要正面打击。当敌人比你强的时候,就要从侧面打击他。从侧面打击,对方肯定要转身对付你,或者扭着身体,这样的话就起到了用空间换时间的作用,其结果就是他永远慢你半拍。如果对方扭着身体,那就更好了,因为扭着身体根本就用不上劲儿。而且,因为女性体力明显不如男性,所以就要对相同的部位进行多次打击,以弥补力量上的差距,达到跟男性相同的效果。如果第一次打击能奏效的话,就要选择进行同一部位的第二次打击,或者当对手保护起第一次打击的部位的时候,对其他没有保护的薄弱部位进行打击。如果打击的效果很好,可以让对方丧失攻击能力的话,就要及时逃离现场或者求救。毕竟长时间格斗对女性来说,必然会处于下风。”我接着说。
“但是,我说了这么多,真正能做到却不太容易。大多数人面对突发事件,都会显得慌乱,而对方却很明确自己的目标,这就成了”有心算无心“。你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包括打击对方也是为你脱身或者求助而赢得时间。所以,你们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只有冷静客观的判断,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尤其是你,小梅~”我终于说完了。
“我不学,我跟着你,你保护我~”小梅抱住我,撒娇。
“你说的太深了,我学不会,有你就足够了。”白玲也跟着耍赖。
“好了,该做饭了。白玲,我说,你做。今天就尝尝白玲的手艺吧。”
“做得不好吃,可不能赖我啊~,是你指挥的,不能赖我。”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