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开炮的话……
“后退,立刻后退,否则以造反论处!”
他举起铜皮喇叭吼道。
“别听他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是准备把咱们关在城里再抢咱们的银子,这些兵痞上次抢过一回尝到甜头了,要不他们这些天怎么不准带着金银出去?他们就想杀了咱们抢银子!”
人群中有人高喊。
恐慌情绪左右的乱民哪还有头脑分辨真伪,再说黄蜚所部的确是搞过兵变的,这是有不光彩纪录的,再说这年头乱兵洗城劫掠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他们这些逃难的北方人本来就是经历过兵荒马乱的,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此刻在谣言鼓动下完全失去理智,紧接着伴随各种恐慌的喊声开始向前冲击士兵防线。
“准备!”
黄蜚喊道。
他身旁那些炮手立刻准备点火。
他和这些士兵也不是在乎什么人命的,话说都血洗过锦州的,这些家伙可不会对炮轰乱民有什么心理负担。
“点……”
黄蜚举起手刚要喊点火,身后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愕然回头。
“三弟,你可来了!”
他如释重负地说道。
杨庆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拿过了那铜皮喇叭。
“静一静!”
他骤然吼道。
他的嗓门本来就够大,再加上那形象也够醒目,下面的乱民立刻停住纷纷望着他。
“圣旨到,皇上有旨,扬州盐商阎李等家罔顾圣恩,勾结建奴,走私粮食以资敌,着锦衣卫指挥同知杨庆擒拿归案!此乃圣旨,扬州百姓无论土客皆无需惊慌,陛下欲诛者卖国之晋商而已,无关他人之事,何来朝廷诛北人之说?难道陛下非北来?难道我等与黄总兵所部非北人?”
杨庆吼道。
人群立刻冷静了许多。
“别听他的,跟这种阉党爪牙有什么话可说?”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高喊。
杨庆没有丝毫犹豫地从背后拔出两柄特制雁翎刀,紧接着从城墙上纵身跃起,一下子落在了下面一匹马背上,猛然一踩之后再次跃起,密集的人群给了他极大便利,眨眼间在接连三次起跃之后,他就已经到了喊话那人的面前,后者惊恐地转身就跑,杨庆一下子跳到他一旁的马车上,随着转身的动作右手雁翎刀横扫,那家伙的人头立刻坠落。
“再有谣言蛊惑人心者斩!
他拎着滴血的雁翎刀站在马车上吼道。
几乎就在同时右侧破空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向后一仰,一支箭贴着他面门飞过,而也就在同时第二支箭到了,避无可避的他直接用左臂向外一推,那箭准确射中他前臂,因为距离近甚至贯穿前臂,箭头差一点撞在他脸上才停住。
人群一片惊叫。
杨庆站直身子冷笑着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楼,楼上窗口两名弓箭手正在第二次拉开弓……
“开火!”
城墙上黄蜚吼道。
骤然间四门正好可以打到那里的弗朗机同时喷出火焰,其中一枚炮弹正打在那窗口,被撞起的碎木打得两名弓箭手立刻倒下,紧接着城下一队士兵就冲了过去。
杨庆看了看面前人群。
他举起了自己被箭贯穿的左臂,抬手一刀削断了箭杆的尾部,然后在四周一片愕然的目光中,抓住露在外面的前端缓缓抽出。
四周立刻一片惊叹。
那些就喜欢这种桥段的百姓用尊敬的目光,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抽出了箭,但紧接着他又把那箭抛在地上,随手撕开了自己带血的衣袖,将受伤的前臂高举在头顶……
尊敬的目光很快变成了敬畏。
因为那伤口正以缓慢但却明显的速度在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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