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另外两京属于摆设。
东京平壤就几个文官,再就是纯属流放的豪格,多尔衮给了豪格一个东京总督,纯属光杆司令象征性带着千把卫队驻守平壤,这样就可以说咱大清没抛弃朝鲜臣民,至于朝鲜臣民包括豪格死活,这个就不关多尔衮什么事了。西京是蒙古人的,大玉儿的哥哥满珠习礼,以亲王爵位担任西京总督,主要职责协调蒙古各部,后者得到多尔衮邀请后,已经把宣大一带完全变成了牧场,他们的游牧区从宣大一直绵延到亦不剌山,包括陕北很大一部分都是。
李自成的控制区只到延安。
他对陕北这片伤心的土地实在没有夺回的兴趣,反正那里也没什么人人了,这片大明饥荒最恐怖的区域完全变成了南下的蒙古各部牧场。
后者对此非常满意。
这片土地哪怕再不好,其实也比他们在蒙古高原上强得多。
正是因为这一点,蒙古各部对多尔衮的征兵都还算爽快,毕竟他们能在这一带游牧的前提,就是多尔衮在南边挡着,否则明军是不可能允许他们南下的。这时候超过三万蒙古骑兵在跟随清军驻防,不过只有一万在河北,另外两万在朔州一带,他们主要警戒的是李自成。顺军和他们的分界线是雁门关,有这些蒙古骑兵在雁门关外,多尔衮就不用担心李自成直插正定和保定了,至于再向南是姜瓖泽潞作为屏障。
多尔衮可以专心对付明军。
而他以摄政王身份驻南京总揽关內军政,另一个摄政王济尔哈朗留北京辅佐福临管关外,他们在关外也不是很安全,至少索伦人就不是怎么很老实,不过俄国人还没到,这时候的俄国刚刚建立起雅库茨克,尼布楚也是十年后才建立。但八旗各部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口移居河北,北京重大决定同样必须先送到他这儿批准,毕竟福临那里的粮食完全依赖这里的供应,多尔衮不送粮食,沈阳城里冬天是要饿死人的。
这就是咱大清目前的情况。
准确说是一个放大的辽国,只不过他们的对手不是北宋,哪怕李自成也是强于西夏的,所以三强中反而最弱,实际上哪怕和这时候桂王的军队来一场决战,也很难说稳赢,后者可是已经在莫里斯方阵化,据说就连燧发枪都开始试验,甚至从欧洲招募的大量雇佣军。
桂王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弱鸡。
杨庆现在都对这个原本纯属懒得管的势力开始重视起来。
“诸卿,暴明无故北犯,山东告急,诸卿有何策以解之?”
多尔衮缓缓说道。
“摄政王英明神武,臣等惟摄政王之命是从。”
大学士李建泰小心翼翼地说。
话说冯铨被抄家之后,朝中大学士也就是他和洪承畴了,原本历史上还应该有刚林和范文程,但这俩早早就去了孝陵前的刑场,新补的大学士是淄川人李化煕,陈名夏,顺天人刘余祐,总共五个大学士。李建泰也是三朝元老,崇祯的大学士,崇祯儿子的大学士,而现在又是咱大清的大学士,做大学士能做到这种地步堪称再世冯道了。不过李建泰和陈名夏背后没人,前者山西人后者南方人,后面没有地方集团支持,倒是算得上多尔衮亲信,洪承畴不用说了,李化熙和刘余祐是地方势力代表,他俩那是很有发言权的。
“李卿,本王需要的是魏征,需要的是直言进谏之臣,哪怕本王有错也要指出,本王也非圣贤,起于辽东偏远之地,所学有限,又岂能不犯错,若一切皆依本王那要卿等何用?”
多尔衮和颜悦色地说。
这些大臣们都是人精,一句话就秒懂了。
“摄政王,以臣愚见,此时最重要的莫过于稳定民心,明寇北犯不过趁山东民变,若无山东民变,明寇则无机可乘。而民变之起皆以新政害民故也,当昭告天下废除新政,则百姓可安社稷可安,那时上下一心,君民协力则明寇可退!”
刘余祐说道。
“若废新政则钱粮何来?”
洪承畴说道。
现在其实就是摊牌了,多尔衮当然清楚山东局势瞬间糜烂的根源。
但他也难啊!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玩士绅一体当差纳粮,他当然知道这是咱大清最有吸引力之处,现在他算是认个错,新政我可以停下,但你们也得拿出办法解决财政,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继续下去,那你们也不能光顾着自己,你们不掏钱掏粮食当兵的吃不饱饭就挡不住明军,那时候我们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你们可就得等杨庆来拉清单了。
我的确不想走,你们也的确不想交税,可你们不交税我真顶不住,我顶不住你们就得给杨庆交税。
咱们得解决这个问题。
咱们今天就把话讲开了,要是解决不了,那我可真就不管了,我是辽东来的,大不了我再回辽东去。
“加税?”
刘余祐犹豫地说。
“还能再加?”
洪承畴没好气地说。
刘余祐立刻闭嘴了,的确是不能再加了,再加就走崇祯老路了,这就已经算天下大乱了,他当然知道山东最先动手的是谢迁这些造反的饥民。
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他们又不是杨庆,自带一身的外挂,这河北也不是江南,若是有别的办法崇祯还不至于跑路呢!
多尔衮看着他们。
话说此刻他都有些想仰天长啸了。
加税就民反,收士绅税就士绅喜迎王师,不加税不收士绅税就自己内部崩溃,难,真得难,有时候他真想放开手把这些混蛋全砍了,然后学李自成搜刮一遍回北方,把河北重新扔给杨庆。但这个只能想想,杨庆可不是崇祯,就明军目前战斗力,他主要退回辽东那就是等死,就那点人口根本无法抗衡,杨庆就是不打,把所有粮食贸易封锁,他也得在辽东的严寒中慢慢饿死。
他还必须得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哪怕他对这些人再恨得想一个个剥皮实草,也必须忍着,也必须摆出一副虚心纳谏的姿态。
他们有人口。
他们也有能让大清立国的土地。
“摄政王,臣有一计可解朝廷钱粮困境。”
陈名夏突然上前一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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