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什么?我的话都没人听了?”
杨庆很不爽地说道。
这件事让他很没面子,至少在坤兴公主那里是如此,虽然他知道自己手下亲信们也算暗潮涌动,但如此猖狂地公然截杀还是有点过分了,这是要干什么?要向招核参谋发展吗?很显然北方前线将领,尤其是高得捷这些常驻多年的,已经在向着骄兵悍将化发展了!
这个家伙的确常驻北方多年。
他是骑兵军,必须有足够的游牧空间,南方养活一个骑兵军得浪费多少可以耕种的土地?话说他的胸甲骑兵旅可是一人两匹马,整个军加起来近三万匹马,正好从李自成手中接收的卫辉和怀庆二府,在南迁了居民后可以给骑兵放牧。而黄河水运保证物资供应,南边的河阳浮桥可以为骑兵和后方提供陆路连接,这支骑兵在侧翼成为清军的最大威胁。
“你去归德,跟着唐王他们一起去洛阳。”
杨庆对杨勇说道。
有这个锦衣卫北镇抚使跟随,就足以表明他的态度,那些将领们会清醒一下的。
“还有,把高得捷调回来,让吴国贵去接替他,刘世勋保护迎驾使不力,解除归德镇守使,调回他老家近卫第一军给他安排个指挥使!传令给郑州,接下来我不希望再有什么建奴袭击!”
他紧接着对一名参谋说道。
不仅仅是这俩混蛋,很显然他得把北方几个镇守使,统统都和南方那些对换一遍。不同于明军驻防各军是轮换制,这些镇守使很少轮换,作战部队可以不太熟悉情况,毕竟明军的战斗力很均衡。除了近卫三个军的确战斗力最强,还有北方战车步兵和南方山地步兵使用上各自有限制,其他战车步兵军之间和山地步兵军之间都差不多。无论换到哪儿,只要旅级阵型摆开,基本上都是一样,但作为战区指挥官必须熟悉情况,这也导致了那些都统和镇守使很少轮换,比如郑成功自始至终就是登州都统,刘世勋这样的镇守使也当了四年。
藩镇化当然不可能。
毕竟作战部队是一线和二线不断轮换的。
但要说不地头蛇化也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统辖的民兵旅是不可能轮换的,黄河沿线一个个以维护河道为职责的民兵旅,可都是在沿岸常住屯垦的,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北方南逃过来,就地安置以维护黄河。
“信公息怒!”
黎玉田笑着说道。
然后他看着杨勇和那些参谋离开。
“信公,他们的确鲁莽了些,但也都是出于忠心,咱们大明如今这样子就很好,他们也不想生出波折。”
他紧接着说道。
“你也有份?”
杨庆看着他说道。
“呃,下官只是猜测!”
黎玉田赶紧说道。
当然,是否有份就很难说了,杨庆手下亲信也分派系,而他和高得捷恰好就是一个派系,当年高得捷和吴国贵为首的这些吴三桂旧部,可就是他主谋投靠杨庆的。这些当年南迁的辽民集团,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杨庆手下的最大一个派系,其他还有张名振这些江浙籍,马士英这些西南籍,总之派系也不少。
这种事情也是不可避免。
任何势力都会有派系,杨庆一党本身就是一个利益集合体,没有派系就奇怪了,这些派系之间同样也不是很和睦,明争暗斗也不少。比如马士英和黎玉田就不合,宋权就很不喜欢郑家,高得捷几个就很不喜欢刘肇基这些,张名振就和黄斌卿不合,尽管他俩其实都是江浙系。随着手下规模的日益庞大,利益上也开始出现争夺了,简单点说就是杨庆能够给予的利益赶不上队伍的扩大了。
就像猴子一统倭国后,发现倭国不够分了一样。
不过在想着让杨庆谋朝篡位这一点上是都一致的。
这像猴子选择向外扩张一样,内部利益不够分的,那么就扩张抢更多利益再分,这样就够分了。在杨庆内部的亲信们看来,东林群贤和他们屁股下面的官职,江浙士绅和他们掌握的财富,这些都是扩张方向。所以在抵制迎驾上,并不仅仅是出于担心皇帝回来清算,这些将领们已经不怕皇帝清算,他们更多是想借着这件事把杨庆推上皇位,再对那些敌对势力进行清洗,以夺取后者手中的东西。所以杨庆压制他们也很吃力,他培植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强大势力,但这个势力太大了,它就像一头成长起来的巨兽般,已经不满意杨庆给它的那个笼子了。
它想要更多的空间。
至少也得是一个更大一点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