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解释,我胸口就像被一块很大的石头堵住了,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我认识陆以沫多久,就认识了陆伯伯多久,算起来,应该至少也有六七年了,我就像是听到一个亲人马上就要离开的消息,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我放慢了步子走到病房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陆伯伯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他的周围全都是冰冷的仪器,除了数字在不断的变化之外,没有什么能证明他还活着了。看到这一幕,我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梁旖。”陆以沫走到我的面前,抱住了我,趴在我的肩头低声的啜泣着,陆伯母也在旁边难以控制情绪。
离开医院之后,我一直很压抑,实在是很难受,我给父母打了电话,没说几句话,只是想要听听他们的声音。对于我的事情,爸妈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我在顾正南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们了。我再三解释,我妈才相信我,说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回海城来陪我。
司机送我回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把支票给了陆以沫,虽然我觉得可能这些钱没办法交齐所有的罚款,但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她推搡了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收下了这笔钱。我告诉她,若是换成我遇到这些事情,她是不是也同样会帮我。
对于我来说,钱本来就是个数字,并非我多富裕,只是我什么都不缺,如果这些钱能够帮到陆以沫,这才真的有意义,不是吗。
我的心情实在很糟糕,连楼梯都不想上,我放了包之后,就瘫坐到了沙发上。回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隔壁的别墅,暗着的灯光告诉我,顾正南并没有回来。而且,前几天他走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这次离开,可能会久一点。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自己依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更加的痛苦,看到周围人屡遭变故,这比我自己遭遇这种事情,更加难过。这个时候,我格外的想念顾正南,我多想他陪在我身边,就算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会安心一点。
我终究是个女人,不管我如何告诉自己,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可是遇到这种事情的事情,我总是没办法很快的调整过来,这大抵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这是我做的最任性的一次决定,我并不是要顾正南过来陪我,我只是想要给他打个电话而已。我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之后,就拨通了顾正南的电话。从电话拨通那一刻,直到一分钟之后,都没有人接听,听到那冰冷的通话音,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只是和刚才一样,直到电话被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第一次有种孤独的感觉,特别是刚才看到陆伯伯的样子,这样的心情,愈发的强烈了,好像没有什么能比亲人和朋友对我来说,更加的重要了,我以为将工作填满我的生活,我就会忽略这些情绪,其实,我根本做不到。
因为顾正南没有接电话,让我格外的失落,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紧了膝盖,怔怔的发着呆。虽然已经很疲惫了,却一点都不想睡。
就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几乎是弹坐起来,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我以为是顾正南看到了未接来电,给我打回来的,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是他给我打来的电话。
“梁旖,你最近还好吗。”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低沉而又温润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即便是这么久没有交谈过,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何易燊的声音。
我的血液全都凝滞了,脑子里已经没有空间可以去思考问题,我只是错愕的拿着手机,呆呆的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很抱歉,一声不吭的就离开,给你留下这么大的难题,你是不是在心里把我骂了很多遍。”何易燊云淡风轻的说着这番话,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胸口里的情绪在翻涌,有愤怒,责备,失望,还有思念,因为一下子涌出太多的情绪,以至于我分不清这一刻,我到底应该怎么对他。我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就只有惊讶了。
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调整过来,让自己可以开口说话,我淡漠的说道,“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