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来了,你一骂人我就听出来了。”常梨翘了下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干嘛,这么晚打给我。”
陈潜让:“过两礼拜我来北京找你玩儿,记得接驾!”
“啊?”常梨愣了下,“来干嘛?”
“你没看到z大今天刚发的招生简章么。”
“嗯?”
陈潜让无奈了:“我们那个群里今天都传遍了,等会儿啊,我发给你。”
常梨把电话开成免提,点开陈潜让刚刚发过来的链接。
z大是全国最知名也最好的的美术学院,美术界出圈的人向来少,不过颇有名气的那些大多都是z大毕业的。
常梨一直以来的目标也是z大,只不过z大的艺术分要求最高,文化课的要求也很高,常梨学习成绩不好,所以对自己能不能考上z大也很不确定。
陈潜让发来的z大招生简章是今年新改的政策。
z大在寒假期间将另行举办一个竞赛性质的冬令营,拿得前五名的成员文化课成绩有降分,降分幅度还很大。
正适合常梨这样子的。
常梨坐起来,认真看完后问陈潜让:“你要参加吗?”
“对啊,你不参加?”
“参加啊。”常梨从行李箱中翻出笔记本,根据招生简章中的报名方式给z大发去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和作品。
她食指敲了发送键,“好啦,我报好名了。”
“这么迅速啊梨梨。”陈潜让笑了笑,“那之后咱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常梨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不是有五个名额吗,我第一,你第二,和平共处。”
“凭什么我才第二啊。”陈潜让笑道,声线微沉,有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常梨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文化课成绩比你差呀,需要最大的降分幅度。”
“行,那我让让你。”
常梨翻了个白眼,翻身伸手把灯关了:“滚吧。”
这天晚上,因为陈潜让打来的这一通电话,最终常梨睡的竟然还不错,没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一觉睡到天亮,被闹钟吵醒。
昨晚上喝了酒还没什么感觉,不知怎么一觉醒来后居然还有点儿头晕。
少女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赖了两分钟的床,才怏怏不乐的爬起来。
早上去上学三人都是坐着孟清掬家的司机车去的,常梨在车上还给孟清掬说了z大招生简章的事儿。
“哦,我刚才刷牙的时候看到了,我就不参加了吧,才五个名额呢。”孟清掬说。
常梨:“万一进了呢,第五名也能降20分呢。”
孟清掬伸了个懒腰,揽住常梨的肩膀:“这个冬令营呀,都是你们这样特别有天赋的人去参加的。”
孟清掬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水平的,虽也称的上不错,一般比赛也都能拿奖,但缺少灵气,而这样的冬令营竞赛实在是天赋型选手的主场。
像常梨、陈潜让,甚至于黎欢。
樊卉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眼打趣:“咱们梨梨这是情感受挫,要搞事业线了啊。”
常梨:“……”
后面几天过的挺平平无奇的,连那天下午那画面的冲击都变得像是梦境,常梨在孟清掬家住了两天,便重新搬回爷爷那儿住了。
她和许宁青没再联系过,只不过两人都很默契的瞒住了那天公司的事儿没让爷爷奶奶知道。
半个月后,常梨终于结束了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
而在不久之后的除夕,常梨再一次见到了许宁青,在机场。
她站在接机口,广播里通知mu5115航班抵达,过了一分钟,常梨手机震了下,陈潜让发来一条信息。
【陈潜让:宝贝儿我到了,t2哦】
常梨不耐烦回复:行啦,我已经在t2等你了,快滚出来。
她刚发出去,眼前就被一个阴影挡住,常梨怔愣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了那个总是动不动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男人。
许宁青穿了一套sans titre的西服,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头发两鬓剃的很短,眼下有一层很淡的青色。
常梨眨了眨眼,又往旁边看,还站着两个人,手里提着两个黑色行李箱,应该是许宁青的助理。
男人低着头看她,开口时声音有点哑:“怎么在这儿?”
“啊。”常梨眨了眨眼,喉咙空咽了下,“接我朋友。”
许宁青:“一会儿去哪,我送你们过去?”
“……”
常梨腹诽这狗男人果然是心虚的无地自容,以前可没见他这么好心过!
心里刚吐槽完,通道口就一声“梨梨”,常梨回过头去,还没看清人影,就直接被陈潜让一把抱住。
陈潜让是冲过来的,她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手臂就被一个微凉的触觉握住。
常梨在那一下中浑身一僵,紧接着男人语气不太好地说:“小心点。”
陈潜让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松开常梨,很快认出来这就是常梨那个小叔叔,也就是她所谓的暗恋对象。
陈潜让挑了下眉,把口罩拉到下巴,微点了下头:“小叔叔。”
许宁青:“……”
常梨:“……”
关你屁事啊!瞎叫什么!
常梨直接悄悄往陈潜让肚子上打了一肘,而后者闷哼一声,低头跟常梨对了个眼色,自觉闭嘴,把这一拳给默默咽下了。
常梨冲许宁青一笑,明眸皓齿:“不用了小叔叔,我和他直接打车走了,不麻烦你了。”
说完小姑娘便直接拽着旁边的男生走了。
许宁青皱眉看着两人的背影。
常梨穿着件背带裤,外面套了个羊羔毛牛仔外套,围巾手套裹的严严实实,衬着脸愈发小,看上去可爱绵软。
而旁边的那个男生白衣黑裤,比常梨高一个头,一只手懒洋洋的搭在常梨肩上,另一只手则推着行李箱。
两人边往外走边说笑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少女被他逗的一双杏眼噙满笑意,眼尾略微勾着,像只小狐狸。
许宁青看着小孩的侧脸,在原地站了许久,心头忽然腾起一股压不下去的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