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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一战,秦国大胜,天下为之倾动,三晋联军损兵折将,其中要属韩赵两国损失惨重,其中韩国最惨,函谷关一战折损五万,修鱼一战又损八万两千韩卒,韩国国力由此重创。
今年开春,这场旷世大战及其中原战火随着临至春末也渐渐止息。
初夏已然临至,秦川之地仍旧寒意犹存。
郿县。
清晨蒙蒙,大雾飘逸,三五骑带甲军士策马飞奔进入郿县,为首者正是秦国第一虎将公子华。
嬴华正是奉秦王之命而来。
樗里疾单骑赴会见白起而招揽未遂,回国之后便把此事告诉秦王赢驷,得知樗里疾亲口言白起拥武安天下之才,秦王想也没多想便命令嬴华来到郿县把白起的家属“请”到咸阳。
“禀将军,屋舍之内无一人。”
嬴华这支人马来到老百里却是扑了个空,公子华皱眉,“来人,寻周遭邻里问一问。”
不消片刻,一个青年来到嬴华面前:“禀报将军,小的名白佐,自幼与白起一家为邻居。”
“我问你,白起一家屋舍为何空无一人?”嬴华问。
“噢,将军说这事啊,回将军的话,小的在三日前正巧见到几个外地人……对,是中原人,他们前来拜访白起父母,随后不久便随同那些人离去了。”
嬴华一听面色一凝,忍不住直呵一声,“被抢先下手了,直娘贼的——!。”
“撤——!”
白佐懵了,看着匆匆来又匆匆去的嬴华等人马。
……
“什么?人不见了?”秦王凝望而来。
“王上,末将晚了一步,白起一家三日前便已经离开郿县。”回到咸阳复命的公子华回道。
“此事颇有蹊跷,莫非是白起意料家中定会有此一变,抢先了我们一步?”却是樗里疾大皱眉头,惊讶莫名。
公子华在两个大哥面前来回扫视,秦王微微仰头,略微思忖忽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卫侯不简单,此人若是再六国之中执掌任何一国,其国必成我大秦之患。不,卫国已然成了我大秦之患。”
樗里疾愣道:“王上的意思是……”
“人一定是卫侯带走了!”秦王殷殷而答,语气却无比肯定,“不可能是白起,即便他想到了时间上也来不及,定然是另有他人。寡人倒是不希望此事乃卫侯所为……”
秦王不知为何,自从那次与张仪商谈之后,他越来越有种后悔助卫峥复国的这一步棋,樗里疾回报了白起的事情,加上目下此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寡人已得到上报的消息,巴蜀之地已生乱象,苴巴两国与蜀国刀兵相争,此事明日朝堂再议。”赢驷扫去心中的忧郁,再露笑意,“白起的事情就算了,卫侯从寡人这里揽走一位年纪轻轻的帅才,然我大秦人才济济,有你们二人、有司马错,我大秦立国以来从不缺将帅之才。”
……
朝歌。
这座千年古都饱经风霜,因卫峥再次决议定都于此而让这座古都焕发新生,商纣曾在朝歌所建摘星楼,意谓登临其上,可摘星揽月,如今摘星楼已然不见,甚至连遗址都未曾找到,已然成为传说。
然淇水西岸的这座名都依旧美如画卷,如高歌黎明一般蒸蒸日上。
朝歌城中自从那场大火把原来的寝宫内殿一大片都烧成了灰烬,而今已然重建,出现了一片巍峨的崭新宫殿,比之前更为壮丽,尽显战国赫赫威仪。
这一日,朝歌城外,卫峥着一身戎装而立于战车之上,遥望西面,翘首期盼而静候西征王师凯旋朝歌。
“启禀君侯,大军以至十里地之内。”一快马飞奔而来的斥候单膝着地而禀。
卫峥遥望远方,心中回想着这几年的功绩,足以谓之显赫,硬生生的将一个附庸之国在短短数年时间跃居成为战国七雄之一。
魏国不行了,而今之魏国已然担当不起七雄战国的称号。
卫国已然将济水以北的版图皆纳入囊中,其地疆土达七百余里,韩国也不过是八百里地尔,七雄之称,卫国已然担当的起了。
此时此刻,卫峥在战车之上已经站立超过两个时辰,在静候凯旋班师的大军时,也在想着卫国今后该当如何。
而今卫国已然超越了卫武公鼎盛时代,但依旧不够强大,战国无战事无异于痴人说梦,卫国不能就此停下脚步,存国必强国,强国无非强兵夺国,这就是战国。
卫峥心中算了算时间,目下是周慎靓王四年(前317年),今年是倾动天下的合纵攻秦之战的落幕之年,公孙衍大败,秦国大胜而告终。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将起,飓风席卷天下以来却未因此而止息。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天下局势更加复杂,如果说公孙衍合纵攻秦之前是崤山之地处于一片金戈铁马之声,那么接下来整个天下都是一片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