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卫峥点点头。魏缭顿时担忧地说:“目下虽说已知晓垂沙是渡河的绝佳之地,可对岸有上万楚军精兵把守,稍有异动,半日之内唐昧分驻在湖阳、新都的驻军便能赶来,若从此地强行渡河,我军登陆怕是要半数将士的性命折戟在水中啊。”
将士们渡河基本上是处于毫无还手的状态,相当于是楚军的弓弩手的活靶子,光是唐昧大军在对岸放箭射守就能对渡河大军造成沉重打击,加上将士们在渡河之际耗费过多的体力,而对岸的楚军确是坐怀不乱,此消彼长,形势对楚军而言无疑是具有优势。
“唐昧依水列阵,比水这道坎是躲不过的了,除了强渡再无他法。”卫峥如是说,沉默思考了片刻,又道:“不过,我军规模三倍于唐昧之楚军,更乃乘胜乘势而来,当此自是不能莽渡,当要借时以势压人。”
听到卫峥口中的“时”与“势”,魏缭心中顿时一喜,在他看来方今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比王上更能把握“时”与“势”的运用了,魏缭顿时竖起了耳朵聆听,静候其下文。
不一会儿,卫峥看着沙盘地图平和的说:“如今我军与楚军依水列阵相持,我军成进攻之势虎视眈眈,楚军成据守之势死不旋踵,目下两军对垒……”说道这里,卫峥看向了魏缭:“魏卿以为双方谁的心弦蹦的更紧?”
“当然是唐昧。”魏缭没有多想,如是说道。
“不错!”卫峥缓缓点头,“方下我军王师大有一副对鄢郢虎视眈眈的架势,寡人若是没有猜错,自我大军进驻新野以来,唐昧怕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应该没有睡过安稳觉吧,嘿嘿,对岸的楚军也没有睡过安稳觉,无时无刻不在防备我大军强渡。”
聆听的魏缭不语而默默点头,卫峥负手而立,再而凝视着沙盘地图:“此时强渡便如爱卿所言,我军必折戟于这一场强渡比水的垂沙之战。故,目下我军当假意强渡,实则以逸待劳,目的便是让楚军紧绷心弦,久而久之,警惕万分的楚军便逐渐消磨锐气,势必放松戒备,待时机成熟便以雷霆之势出击,必破唐昧大军。”
魏缭眼睛顿时迸发精光,暗叫大妙,好一个借时而以势压人的计谋,兵家之道行的便是兵不厌诈。此计虽妙,但却要消耗太多时间,这与卫峥两日拿下鲁关的雷霆之速相比,在比水与唐昧大军对垒相持的时候确是改弦更张,竟是放弃了速战速决的策略,转而使用拖延消磨的僵持战。
这便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真实写照。
“王上以为何时才是强渡时机?”魏缭好奇的问道。卫峥也不隐瞒自己的预估:“少则三月,至多半年,时机必显。”
“这……”魏缭一听卫峥此论,竟是要准备在这比水与唐昧相持三五个月时间,那江东一郡的压力势必激增,武安君白起能不能守得住楚军主力的猛攻江东?卫峥见他不说话,面露担忧之色似乎料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禁一笑,充满十足的自信道:“江东一郡有武安君坐镇,昭阳令那个老匹夫怎是白起的对手?他便是有楚倾国之兵,一年两年之内也休想染指江东。武安君坐镇,我心无忧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