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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之中,姚尤等一众将领在长时间据守江东,已尽显疲惫之色,但就在这条军报传来的时候,陡然之际,一众将领无不将额前阴霾一扫而光,诸将的双目一个个闪烁的如同电芒一般。
早早便追随白起征战四方的姚尤深得武安君器重,更是把江东水师交给他打理,姚尤出列拱手问道:““禀武安君,据我所知宋国在东伐齐国,怎突然南下犯楚?””
他的问题也是在座一众诸将想要说的。
白起分析了片刻,沉默思忖着,喃喃自语道:“我等自与楚国大战以来,扼守江东不出,致使中原耳目难入江东,宋王何故调转兵锋,我一时间也无从猜测。”众人面面相觑,白起心中一动,接道:“也许是王上在暗中周旋所致。”
虽是猜测,但白起还真的才对了,卫峥统领三晋联军坐镇邓城而运筹帷幄才得以创造如此局面,虽帐下大军不能动,确是遣景玱入宋一番说辞便找来宋国当枪使。
武安君何许人也?如此天赐良机怎会看不到反击的绝佳时刻?若不把握定是稍纵即逝,而今的战局因为宋国突然举兵南下而发生巨变,加之近一年死守江东不出,任凭楚军叫战俱不迎战,三军将士们早已憋屈了一年,此时正是主动出击的绝佳机会。
抬头环视姚尤等诸将,众人也投来的目光,白起对他们此刻在想什么心里也是一清二楚,但却犹豫了,他接到卫峥的密令是据守江东不出,若主动出击,便有违君命,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白起恰恰因为恪尽职守的性格成为了他犹豫不决的最大制约。
作为白起的心腹将领,姚尤猜出了他的矛盾心思,片刻,便是出列拱手:“将军,如此良机万万不可错失啊!”
“是啊,将军!我三军将士被压制了一年之久,早已恨不得出城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将军……”
一时间,诸将纷纷进言请命主动出击,虽说现在的江东可战之兵已经不足十万,堪堪八万而已,竟要敌三十万楚军却也毫不惧怕,姚尤见白起仍旧一语不发,便再言道:“将军所忧是王上命我军据守江东不出?”
“君主之命,不可违之。”白起喃喃的回道。一位将领听之却也急了,顿时出列道:“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末将以为,只要大败楚军,王上也不会降罪的。”
“江东一郡是我卫国霸业基石之所在,白起深得王上信任,故将此重任托付于我,当年朝歌离宫与王上密谋一幕至今历历在目,白起有恐辜负王恩,稍有不慎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武安君喃喃说道,显然心中疑虑甚大,此外国君既然密令死守江东,也知道卫峥率领中原卫国王师正在攻取楚国北境重地南阳一郡。
想到这里,白起又道:“一年了,楚军主力迟迟不撤,莫非是王上攻取南阳受阻?无法威胁鄢郢,故楚军主力对江东势在必得?”
白起画地为牢据守江东,孤立无援,外界的消息很少传入,尽管他一直不遗余力的派出大量斥候试图获取外界消息,但都收效甚微。
“也不知王上是否攻取南阳了……”白起心中暗道。
“报——”
这时,一路斥候奔入帅帐,这斥候满身鲜血,身上多出都有剑伤,白起见状瞳孔微缩,不仅仅是斥候身受重伤,更是因为这路斥候身穿的服饰不一样,是中原卫国精锐中的精锐,斗士营兵士特有的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