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赵国的一众将领心思活络了起来,武安君这尊大将抱恙不能挂帅,岂不意味着赵国也有机会?若是能在此次合纵伐秦立下功勋,必然声震天下,功垂千古啊。
“那卫王的意思是?”张平试探性的问道。
赵国将领和诸位的目光顿时聚焦在居辛身上,后者转身看向了身旁的年轻魏缭,“我王钦命伐秦三军之统帅便是魏缭将军!”
刷的一下,所有的目光顿时落在了青年魏缭身上。后者很平静,一言不发的向所有人拱手回敬。
魏缭在昭关大战时,白起命其阵前统兵阻击了项章所部的项氏一族所有的突围战,可谓一战成名。可即便如此,天下人还是认为武安君坐镇中军的原因才会有此战果。
显然,魏缭还需要一次独立统军的一次胜役方能使得天下人服气。
这时,廉颇面向青年魏缭:“敢问魏缭将军,三晋合纵伐秦,破秦之日几何?”
魏缭想了想便拱手道:“秦之锐士,敢死悍勇,天下强兵也。加之秦扼守崤函之险,此战绝非易事,更非一日之功,以魏缭之愚见,欲破秦川,非三年之功不可。略其秦地,首拔宜阳,便是这个宜阳城,没有个一年也难以拔除,攻秦之战乃是一场苦战。”
宜阳城本是韩国旧都,秦武王在位时大费周章方才从韩国手里夺来,可见拔此城之难,且不说韩国守城便让秦国吃尽苦头,而今秦国攻占此城之后更是派重兵把守,加固城防,破宜阳显然比当年秦略此城更难。
“敢问将军可有破秦之策?”肥义老相国问道。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个卫王钦命的青年统帅到底有何高论之时,魏缭却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乃兵家之胜,恕魏缭不能在此先传于众。”
这一言回绝不由得让众人呆然,众人也看出来魏缭似乎信心十足,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他不够持稳,这样的青年统帅,把四十万大军交于他手,当真是明智之举?
尤其是赵国,卫国要求赵国出二十万兵马一旦折损在此次伐秦战争中,那赵国这十年积蓄的国力岂不一朝付诸东流?这样的风险未免太大了。
“不知白起将军的伤势何时痊愈?”老相国忽然问居辛。韩、赵两国又无一人统帅二十万大军以上进行作战的将领,钦命大军统帅又掌控在卫峥手里,韩赵两国的话语权自然就更弱了,赵国没有堪比武安君的大将,即便有一个可以堪比齐国的匡章,也底气硬朗些,可奈何没有。
显然,赵国还是更加放心把大军交给武安君,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武安君至今从无败绩,再没有比打出来的赫赫战功更令人信服。
“武安君之伤势怕是难以短时痊愈,若是等武安君伤势健全,势必贻误战机,如今讨伐恶秦的檄文已经昭示天下,久托之下势必给秦国准备时机,于我不利。”居辛叹息的说道,此言在明白过了,武安君无法挂帅出征,看来一旦定下大秦大计,魏缭是铁定统帅三军了。
就在赵国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平忽然开言了,旋即看向肥义说道:“依本相之见,老相国怕是多虑了。卫王何许人也?且说武安君本为秦人,想必老相国也知晓当年卫王十金买信,临郿问起之美谈。卫王慧眼识人犹伯乐再世,再说,武安君闪击宋国的成名之战时,与魏缭将军一样年轻,可见能力大小与资历毫无关系。”
说道这里,张平淡淡的补充道:“莫不是老相国在质疑卫王的识人之能?”
这番话,再没有比从张平口中说出来的实在,居辛此刻是对张平甚是喜爱。也看出来了,这张平断然不是突然献媚讨好卫国,他又怎看不出来对方是想要借卫国之势巩固在韩国的相位,如此张平,遂他之愿又何妨?有这么一个亲卫的韩相无疑能够更好的影响韩王,左右韩国意志,看来该要在张平身上多多用心才行啊。
片刻,张平向居辛拱手道:“本相代韩国承诺。魏缭将军若挂帅,韩国三军愿尊魏将军号令!无论何人统帅,只要是卫王钦命,韩军皆愿尊其号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