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不是过于清静了?”李杨面无表情道。
因为作为大牢,这地方的确是太清静了。
连常见的囚犯喊冤声都没有。
陆小凤干笑一声,道:“本来我是打算请你去龙翔酒楼的,那里环境优雅,酒菜也是上品,正是喝酒谈天的好去处,可惜,谁让咱们碰上蒋龙洛马这两位捕头了,没办法,只好来这大牢里谈了。
其实这里也不算很糟,虽然环境差了一些,但的确是挺清静的,要知道这里可是特制的死牢,能关到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再瞧瞧隔壁那些牢房,又臭又脏,一堆犯人挤在一起,没日没夜的喊冤,吵都要吵死人了,相比之下,这里岂非不错?”
“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
“那倒不用。”
李杨不说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小凤也是个厚脸皮的主,光靠嘴说没用。
李杨直接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三天后。”陆小凤定声道。
“为什么是三天?”李杨自然是想现在就出去。
最好是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因为三天后我会破案,到时你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蒋龙洛马也就没有理由再关你了。”陆小凤答道。
“如果破不了案?”李杨又问道。
“你一样也能出去,不过,多半是被当做替罪羊拉出去,而我呢,也会毒发身亡,到时黄泉路上,还得请李兄走慢些,等等我,好与我做个伴。”陆小凤有些无奈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腕。
手腕上有一条血线,逆向笔直的朝手臂上延伸。
“这是三日催心散所致,是蒋龙洛马给我下的毒,他们要挟我在三日内破案。”
李杨当然知道三日催心散。
也知道陆小凤没中毒,三日催心散根本就是幌子。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陆小凤。
还一副十分同情的样子,道:“陆兄,一路走好。”
“我还没死呢。”陆小凤有些无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李杨好像是在幸灾乐祸。
“你想问我什么?”李杨突然道。
正题来了。
陆小凤顿时打起了精神,“我想问你手上那两张假银票的事情……”
陆小凤不仅将问题全都提出,连带着假银票案也一并告诉了李杨。
当然,这不是同情李杨,只是想让李杨了解到这件案子的严重性,好让李杨不要做任何隐瞒。
要知道大通宝钞假银票案背后关系到的,可是花家。
那可不是好惹的。
当今天下,若论谁最有钱,当属三家。
江南的花家、关中的阎家、以及京城最神秘的霍家。
其中,阎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当家的阎铁珊是武林前辈,所以阎家的名声更多是在江湖上。
霍家说是一家,实际上,可以说是一人,因为没人知道他来自什么家族,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只知道有一个人叫霍休,为人神秘隐居,认识他的人,私下里都称他是天下第一富人,不知道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所以霍休的名声并不是很大。
而花家就不同了。
是天下闻名的富户,以地产最多著称,生意都做到了海外,许多海外小国的国王,见到花家家主甚至以朋友相称,而在国内,这大通宝钞的第一大股东便是花家,第二大股东则是朝廷,其次,花家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所以比起前两家,花家无论是在朝廷、民间、江湖,都是赫赫有名。
试问,谁敢得罪花家?
扪心自问,陆小凤自己都不敢。
是以,他认为李杨也不敢。
但是李杨的反应,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李杨脸上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就像没听过花家似的。
“你不知道花家?”陆小凤忍不住问了一嘴。
“这重要吗?”李杨漠然道。
他当然知道花家。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怕?
这也不是敢与不敢的问题。
就像一个人在街上走的好好的,谁会没事杀一个人,去与国家法律对抗?
难道就为了证明你敢?或是不敢?
到头来证明的,是你傻。
其实有些时候,敢与不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