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壮汉皆是有武功傍身之人,虽然不高,但自问打李杨这种体格的普通人,四五个不在话下,而且李杨看着也不是很厉害,接个女人都接不稳,还差点摔倒,换做平时,他们肯定是要上的,可是少年郎的逃跑,令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早已丧失战斗的意志,被李杨目光一扫,全都吓得抛下喜轿,夺路而逃。
原地只剩李杨和沈璧君。
李杨将碍事的割鹿刀随手往腰带里一插,一手抱着沈璧君,一手掐了掐她人中,“醒醒。”
沈璧君缓缓醒来。
一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脸庞,以及男人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惊叫一声,一把推开李杨,倒退数步,双手护胸,“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趁你昏迷,强暴了你。”李杨毫无防备之下,被推得摔了一个跟头,没好气道。
“什么!!我……我……”
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大锤击中,沈璧君身子无力的向后倒退,脸色刷白,一片惨然,又知打不过李杨,一扭头,竟朝着道旁一块岩石,一头撞去。
“啪。”
头撞上的却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一只热乎乎的手掌。
李杨手掌,她整了整胸前衣襟和头上凤冠,十分郑重的朝李杨行了一礼并致谢。
李杨却背过身去,无视她。
沈璧君心里好一阵气。
“前面是哪里?”李杨忽然指着山路尽头,问道。
“不知道。”沈璧君真想这么回李杨一句。
但她身体却绕过李杨,走到前面,朝前路望了望。
前路尽是一片山野之色,根本看不到人家,如果换成是别的路,沈璧君绝对不知道,毕竟她整天窝在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知外面的事,但是这条路,却是她嫁入连家堡的必经之路,之前路上无聊时,没少和徐妈聊起,此刻说起来,如数家珍。
“这条山路的尽头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连家堡,一个是荒山,这俩地方离得不远,前者是我夫君家,后者离连家堡不远,传说有金色娃娃鱼,可增加练武之人一甲子功力……”
作为穿越者,李杨自然知道金色娃娃鱼是骗人的,更知道逍遥侯的老巢逍遥窟,就在荒山。
“逍遥窟。”
“连家堡。”
李杨心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地方,低头,看向腰里的割鹿刀。
“你想去的又是哪里?”
他总算知道了,自己来到这里并非是巧合。
一路追着割鹿刀,李杨自然能看出,割鹿刀绝不是在胡乱逃走,而是有目的的在朝一个方向而去,这个方向的终点,不是逍遥窟就是连家堡。
“应该是逍遥窟,毕竟里面有刀台,是曾经置放割鹿刀的地方。”李杨猜测了一下,便先放下这个疑问。
转身,走到少年郎一行人抛下的喜轿前,伸手掀帘,低头,进入轿中。
“……”身为新娘,本该坐在那轿中的沈璧君,看着这幕,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当然不能就这么离去。
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喜轿,而是为割鹿刀。
她清楚看到割鹿刀别在李杨腰上。
她更清楚,以自己的武功,根本没可能从李杨手上抢走割鹿刀。
但是,
“沈家先祖,一代又一代,用生命守护割鹿刀,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我沈璧君,亦如是。”
她毅然决然的走到轿前,掀起帘子,准备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从李杨手上拿回割鹿刀。
却看到这样一幕:
李杨盘膝坐于轿内,五心向上,双眼紧闭,脸上的认真表情,是沈璧君认识李杨到现在,从未见过的。
“原来他也有如此认真的时候。”沈璧君心道一声,目光忍不住在李杨认真的脸庞上多看了几眼,而后才向下移动,看向腰间的割鹿刀。
下意识伸手去拿。
却在即将碰到割鹿刀时,停住。
因为沈璧君已看出,李杨这是在运功调息。
原来,李杨一路追逐割鹿刀,早已筋疲力尽,内力枯竭,刚才三言两语吓退少年郎,看似威风凛凛,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现在就是头纸老虎,一碰即倒。
沈璧君不知道李杨一路追割鹿刀的艰辛,却能想象得到,李杨在内力枯竭之时,对付少年郎的凶险场景,而现在又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运功调息……
沈璧君忍不住又把目光看向李杨脸庞,怔怔出神。
“难道他就不怕我趁机偷袭?”
“他就对我如此放心?”
李杨脸庞格外认真,仿佛在说:
是。
沈璧君突然觉得李杨认真时候的样子还是蛮顺眼,甚至……
好看。
脸上莫名一红,赶紧移开目光。
“沈家人不会趁人之危。”沈璧君似是对李杨说,又似是对自己说,然后收回了手。
不仅如此,还放下帘子,退至喜轿之外,警惕的望着四周,为李杨护起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