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明德学校大门右侧的梧桐树下。
秦沣解了安全带,扭头问,“我先走,把车留给爷。”
按照两人以往的相处时间,还不知道要腻歪几个小时,他可没耐心一直等在这里。
“不用。”宫邪紧了紧略松的领带,顺便看了眼腕表,声音里带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小丫头快高考了,她还不希望我耽误她时间呢。”
秦沣手指抵着眉心。
他就不该问。
这莫名宠溺又哀怨的语气,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宁愿暂时性失聪。
宫邪推门下车,身长玉立地站在车门边,对着车窗整理了西装,过分的讲究让他看起来像个相亲的小男生。
秦沣头一歪,倒在方向盘上。
宫邪没提前跟宫小白说过他几点过来,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教室。
高三一班的教室在一楼走廊左侧尽头。
他不想引人注目,选择了另一条林荫小道拐过去,不得不弯腰穿过低矮的桃树。毛茸茸的青色小桃子,挂满了树梢,带着微酸的青涩气息。
宫邪站在了一班后门口,淡淡地扫了一眼。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四五个学生,在各自的座位上伏案疾书。其中就有宫小白,坐姿不规范地趴在桌面,右手握着笔杆子在脑袋上挠痒痒似的戳了戳,低头继续写。
她认真学习的样子,他在天龙居看过无数次。不管哪一次,都让他觉得这样的她,分外秀美恬静,温软得想把她抱在怀里。
教室人不多,宫邪便没了太多顾忌,直接轻推开门,走过去坐在宫小白同桌的椅子上。
前后排之间的空隙真够窄的,身材高大挺拔的宫邪一坐下就感觉狭小到令人窒息,连侧身的动作都十分困难。
令他生气的,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眼前这姑娘竟然丝毫未觉,只顾低着头写题,细细的弯眉蹙成了两道波浪线。
他禁不住捏了下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啊!”宫小白尖叫一声,侧眸看过去,沉沉的目光陡然迸出光彩,是充满惊喜和幸福的眼神,像雨后的彩虹,“你怎么来啦!”
她一声尖叫引得其余几个女生注意,她们纷纷看过来。
在看到宫邪的脸时,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激动地伸出手指,“艾玛!艾玛!他是那个……新闻上的宫爷!他跟我们班小白?”
宫邪蹙了蹙眉,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出去?”
“好呀。”宫小白放下笔,目光触及桌面的卷子时,脸上的兴奋少了一点,“不过你要等我把这道题写完才行,我刚有了思路,回头又该忘了。而且晚自习的时候这张卷子要交。”
宫邪打消了起身的冲动,安稳坐在她身边,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快写。”
“得令!”宫小白拿起笔,刷刷地在题目下面的空白部分写步骤,偶尔停顿,扯来草稿本,打草稿计算,然后再把接下来的步骤写上。
宫邪的到来让剩下四个女生压根没办法淡定地写作业,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这男人比视频中还要帅!
怎么讲呢,视频中的宫爷严肃淡漠,声音清冷,说起澄清的话语一板一眼,毫无情绪起伏。此时的他少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感觉非常平易近人。
真的很好奇他跟宫小白什么关系啊!
等会儿!
宫小白,宫邪,两人都姓宫,不会是亲戚吧。
有这样的亲戚真的太令人羡慕嫉妒恨了!
其中一个女生凑到另一个女生身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不是亲戚啦。去年有人在放假那天看到他来接小白,两人举止很亲密。”
“亲戚之间关系本来就很亲密啊。”
另外两个女生按捺不住,猫着腰凑到这两个女生面前,“你们在说去年放寒假的时候吧,我亲眼看了,绝壁不是亲戚,像男女朋友。”
四人悄悄瞄了一眼,宫邪一只手搁在桌面,侧头看着宫小白,琥珀般深邃的眼眸缱绻情深,“好帅哦,想拍照。”
女生从桌肚里摸出手机,镜头对准宫邪。
宫邪似有所察,抬眸看了过来,女生惊得心跳停滞,听到男人凉凉的语调,“别拍照。”
说完,他又垂眸看向宫小白,看向她面前摊开的卷子。
看来是一道难题,步骤已经写满了空白部分,她还没写完,挤在卷子边角部位继续写,字迹娟秀,看着赏心悦目,连画零都是规整的椭圆。
如果他是阅卷老师,肯定多给五分,十分也给。
“好……好的。”女生默默地收了是手机。
有点遗憾,又有点大胆地询问,“小白,这位是谁啊?”
宫小白抬起头,看向她们。
她刚刚完全沉浸在数学题里,一些不复杂的步骤她基本不打草稿,直接心算,精力比较集中,甚至没听见她们先前的讨论。
“什么?”她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们问的是宫邪,她扭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哦,他啊,我叔叔。”
几个女生愣了一下。
宫邪拔高了音量,问,“我是你叔?”
不、不是吗?
几个女生彻底愣住了,看向两人。
宫小白嘻嘻一笑,摸着他的脸朝几个女生说,“我开玩笑的,不是叔叔,是男朋友。我男朋友。”
“哇!”女生们心中早就猜到答案,被当事人亲口承认还是非常有冲击力的,当即捧着脸低声地嗷嗷叫。
难为网上的小姐姐们天天刷留言喊“老公”了,人家名草有主了,还是他们班的萌小白,她们瞬间有一种皇亲国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