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六点。
下了整夜大雪的缘故,天阴沉得不透一丝光线。
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落地窗外的地面堆积了厚厚的雪,像棉花一样松软。
天龙居又变成了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宫小白接到一个电话,着急忙慌地起床洗漱,少顷,从卫生间出来,见床上的男人动了动,坐起身。
她趿着拖鞋哒哒哒跑过去,手撑在床边,在他唇角亲了下,“我吵醒你了?”
宫邪伸出手臂,在她发丝上揉了揉,“没有。”
他看了眼外表的天色,又摸出手机看时间。
宫小白坐床边,蹙着眉头,不大开心的样子,“天气原因,航班取消了。刚才剧组的人跟我联系,导演决定让大家坐高铁过去,不能耽误接下来的行程。”
她俯身抱住他脖子,“所以,我现在就要出发了。”
原本的航班是下午两点,担心再发生意外,导演直接将时间提前到早上八点,提前到活动地点做准备。
他们要在一个月零两天的时间里,跑完二十一座城市,有时候一天就要到两座城市宣传。时间紧,任务重。
宫小白不敢任性,挂掉电话后立刻起床了。
宫邪拍拍她后背,声音低淳,“我送你去高铁站。”
宫小白退后一点,与他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他的呼吸扑面而来,她轻声喃喃,“不用了,你还要去公司呢,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了。”
宫邪扣紧她后脑勺,将她拉近自己,吻了上去。
四片唇压在一起,碾磨缠绵。
外面是冰天雪地,屋内是融融春意。
可惜这样温暖的气氛维持了一会儿就要停止,她该走了。
孙越发了微信过来提醒。
“八点十分的车票,路上不好走,得提前出发,别来晚了。”
电影处女作对她很重要,连孙越都推开了繁忙的工作,陪她一起跑宣传,只为了让她专心宣传电影,生活上的琐事都交给戴安娜和他打理。
宫邪迅速起床,换衣,坚持送她去高铁站。
二十分钟后,两人从家里出发。
沿路是银装素裹的景色,像梦幻城堡,连路灯上都覆着一簇雪白,装点成可爱的样子。
宫小白却一点都不想看外面,她面朝左侧,看着驾驶座的人。
抿抿唇,她轻声说,“我亲手给你制作了一个礼物。”
“嗯?”他看着她。
“别看我啦,看前面,注意安全!”
她点了点他的胳膊,提醒他。
宫邪扭头,目视前方道路,想到她的话,有点疑惑,“什么礼物?”
宫小白抓着安全带,卖起了关子,“我放在我们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了,你回去就能看见啦。”
宫邪笑了下,低低地应声,“好。”
宫小白一向话多,在他面前话尤其多,她叹口气,瞬间就转了话题,“唉,我好难过。”
“嗯。”他也难过,比她还难过。
“像这样下着大雪的冬天就该呆在家里抱着小面团吃东西,我还要到处奔波。”宫小白裹紧自己的羽绒服,绝望到极点。
宫邪赞同。
像这样下着大雪的冬天就该呆在家里抱着老婆看电视,他接下来的日子却要独守空房,夜夜孤枕难眠。
宫小白低下头,开始自言自语,并不指望他回答。
宫邪也没有回答,静静地听着,觉得安心,心窝子都是暖的。
这让他想到了第一次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的时候,那次他去国外出差,没有她在身边,他周遭的空气都安静了。
原本,他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那一次却适应不了。
恍惚间,好像明白了。
心爱的人不在身边,那不叫安静,叫空落落。
也是那一次,他明明白白的感知到对她的感情,她对他而言,不再是收养个无足轻重的小宠物,而是身体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像肋骨一样,抽掉了,会痛。
眼下便是如此,她叽叽喳喳,他一点都不觉得吵。
宫小白话音忽然一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宫邪握紧方向盘,重复她的话,“你刚才说,过年那天带我去看电影,包场。”
宫小白嘟了嘟红唇,笑意滋生,“我看你专注的样子,以为你没听见我说话。”
“怎么会。”
宫小白傻笑一声,想到电影,心里开心,“不知道在大荧幕上看见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好奇,还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