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车,宫小白就靠在车窗边,跟最亲近的人报告消息。
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声音也没有收敛,黄鹂鸟一般清脆悦耳,直往人耳朵里钻。二十五岁还没有男朋友的戴安娜默默地低下头。
得到那边的回答,宫小白甜甜地说,“那我直接去公司找你?不用担心,公司的车送我过去,顺路。”
另一边,宫邪歪着脖子将手机夹在面颊与肩膀之间,手从书堆里抽出本文件夹,按在上面签了名。
扔下钢笔,他才握住手机,“好,我知道。”
“我不打扰你了,半个小时,准备迎接你的快递吧。”
那边传来低而磁性的笑声,从胸腔里挤出来,好听得紧。宫小白花痴地捂着手机,没舍得挂断。
两人都没挂断,听着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你怎么还没挂?”
声音同时响起,一道男声,一道女声。
宫小白抿着唇角,禁不住笑出声,“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挂。一,二,三!”
她挂了电话。
那边却没有按下挂断键,“通话结束”的字在屏幕上亮起,他才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一边,拿出另一本文件。
他得赶在小东西来之前把这些处理完。
张皓敲门进来,送了份文件给他,顺便跟他汇报公司里的一些事。说到最后,他稍微停顿了片刻。
宫邪抬眸瞥一眼,将脖颈下的领带松了松,沉声,“说。”
斥了句,他便低下头,马不停蹄地批阅文件。
“那个霍锖,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频繁在地下城和码头来回奔波。”宫总让他没事时就留意霍家的动向,他一直都有关注。
前段时间倒是风平浪静,最近霍锖才开始反常。
按说,他好不容易找了个替罪羊,从局子里放出来,怎么着也得老实点。谁曾想,霍锖老实了没多久就敢往地下城那种地方跑。
莫不是又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闻言,宫邪签字的那只手顿住,不小心往下划了条线,导致最后一笔画的过长,“码头?”
霍锖跟地下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会出入那里不奇怪,但,他频繁出现在码头是为了什么?
因着那人一直觊觎宫小白,除了家族恩怨,他对霍锖多了一分憎意。
“对,他常常去码头,不过那边确实有霍家的产业,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没准……”霍锖出入那里就是视察自家生意。
宫邪眼底一片沉静,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不对。”
霍锖没那么有闲心频繁视察同一处的产业,一定有别的原因。
“你先盯着,其他的不用管。”他冷声吩咐。
张皓道了声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宫邪手撑在桌边,揉了揉额角,眼睛注视着文件上的铅字,却并没有看进去。他在想霍锖的事。
码头,地下城……这两者有牵连吗?
还有关在天龙居的霍玫瑰,霍锖难道轻易就放弃了?
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半个小时后,手机铃声骤响。
他没抬头看也能猜到是谁打来了。
摁下接听,开了免提。
“宫先生您好,您的快递到了,请签收。”
“……”他挽起唇角。这个小把戏她总也玩不够。
他盖上笔帽,扔在一旁,正经道,“能送货上门吗?”
“要加小费。”宫小白捂着嘴偷笑,咳了咳,装作比他还正经的样子。
“多少?”
“不多不多,等我到了你再付。”
话音一落,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掐了,揣进口袋里。
她来宫尚大厦太多次了,前几次还需要摘下墨镜保安才放她进去。今天过来,她一靠近,人家就点点头,态度友好的放行。
她抬了抬墨镜,淡定地走了进去。
进了电梯,直上顶楼。
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紧闭,她抬手敲了敲门,然后站直。
“进。”
得到准许,她推开门,走进去。
皮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噔噔噔地响,她快速地奔了过去。没等他转过身,就从身后抱紧他的腰,欢快地道,“你的快递送货上门啦!”
宫邪背对着门,眼前是整块落地窗,能看到对面楼层的房顶。
腰间横着一条手臂,白生生的两只小手交缠在一起,将他的腰完全圈住。地上留下两道重叠的影子。
他笑了,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想起她片刻前的话,略一沉吟,问,“我要付钱?还要付小费?”
松开了手,宫小白命令他,“转过来。”
小丫头片子,在他面前倒拿起官腔了,还敢命令他。
“宫小白,你无视军规,该罚。”他故意冷了声,还是转过来看着她。
姑娘今天打扮得挺酷,神色飞扬,眉梢眼角全是得意洋洋。
她挑着眉,眼睛里满是傲气,“在军队里你是首长,是教官。在家里我是首长,你得听我的。”
不接受反驳,她勾着他脖子跳起来亲他嘴巴,“这是付的快递费。”
再亲一下,“这个是小费。”
宫邪大掌扣在她脑后,揉了两把,将人按进怀里。
逗逼东西,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