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殿离落雪院很远,晚上路又看不大清,夏如嫣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院子,馨月果然已经先回去了,见夏如嫣回来又惊又喜地道: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奴婢正要出去找您呢!”
夏如嫣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什么不妥才放下心来,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奴婢早就回来了,先前您与皇上一道去恩和殿,那些侍卫也没再为难奴婢,有个公公让奴婢先回来,奴婢就听他的回来了。”
馨月倒了茶奉给夏如嫣,关切地问:“公主,您去赴宴一切都顺利吧?皇上可有为难您?”
夏如嫣接过茶喝了一口,茶水劣质的味道使她皱起了眉,这茶与她今日在宴会上喝的可谓天差地别,她把茶搁到一边,对馨月道:
“以后不用泡茶了,就喝白水吧。”
馨月听了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心疼,自家公主这样好的姑娘,偏偏无依无靠,连茶都只能喝些陈年的碎末,她应了一声,将茶水端出去倒掉,重新倒了温水过来,夏如嫣这才喝了半杯,对她道:
“今日在晚宴上一切都好,皇兄待我也很照顾。”
她朝床边的矮凳指了指:“你把凳子搬过来坐,我有些话要问你。”
原身向来没什么架子,对下人们都很和气,馨月闻言也没推却,径直去将矮凳搬过来在夏如嫣对面坐了,待她坐好,夏如嫣才开口问她:
“馨月,我问你,以前我和何文曜来往的书信你都是交给谁的?”
原身同何文曜书信来往已有三个多月,大约每七天传一次信,都是她写好了交由馨月送出去,夏如嫣知道肯定是何文曜贿赂了某个宫人,帮忙在两人之间传信,她现在身份特殊,何文曜手中有她的信件,她很难保证今日拒绝他之后,何文曜不会再使什么别的手段。
馨月果然道:“奴婢每回都是与浣衣局的小何公公碰头,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夏如嫣想了想道:“你去把何文曜送给我的东西还有信都拿出来。”
馨月便起身去里间抱了个小竹箱出来,夏如嫣将箱子打开,里面摆着些小玩意儿,还有个装着首饰的木盒,箱子一角摆了一沓信件,看得出来原身对这些信十分爱惜,放得整整齐齐的,一丝儿折皱都没有。
她将信取出来,拿了一封直接放到一旁烧着的炉子上面,火舌很快将那封信吞没,馨月不由睁大眼,震惊地问: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烧掉何世子的信?”
夏如嫣一边烧信一边说:“我今日已经在宴会上拒绝何文曜的求娶,你要记牢了,以后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我同何文曜的事,过去的事情就当没发生,我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馨月没去恩和殿,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听夏如嫣一说顿时惊得张大了嘴,隔了好半晌才万般不解地问:
“公主,您不是都同何世子约定好了么?为何要拒绝他的求娶呢?”
夏如嫣将手中最后一封信丢入炉中,看着那些信化为灰烬,这才抬头看着馨月严肃地道:
“他不是良配,我若真嫁给他,日后必定万劫不复。”
馨月完全不明白为何夏如嫣会突然变了态度,听她这样说便小心翼翼地问:
“公主,是不是何世子做了什么……”
“你别问了,总之你记住我方才说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