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环抱过来,把夏如嫣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要避开,然而整个人已经被他牢牢固定在案前,他从后拥着她,一只大掌覆住她的手,带着她在纸上落下一笔。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还很有力,即使握在她的手上,落笔依旧很稳,当他写完第一笔的横,夏如嫣才反应过来,慌乱地道:
“皇、皇兄……”
“嗯?”
男人的唇离她的耳朵很近,这一声带着温热的吐息低低钻入她的耳洞,低醇,优美,如美酒般浸入骨髓,夏如嫣猛地一颤,整个人几乎要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皇、皇兄…我……”
她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整个人缩在萧煜怀中,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儿,耳朵连着面颊红了一大片,萧煜看着那颗红到几乎快要滴血的耳珠,眸中瞳色渐深,他微微低头,像是要吻上去,然而嘴唇却在离那颗耳珠还有一指之隔时,又停了下来。
他鼻翼微动,轻嗅少女身上的馨香,然后故意贴在她耳边低语:
“我先带皇妹写一遍,然后皇妹再自己来,如何?”
他的声音似带着震动,令夏如嫣禁不住低呜了一声,连白皙的脖颈都因羞怯而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她无措地抬起头朝书房四周张望,发现不知何时屋子里竟只剩下她和萧煜二人。
“我…我……”
她又‘我’了两声,那腔调听起来竟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萧煜喉头滚了滚,握着她的手再次于纸上落下第二笔。
竖、横、瞥、竖、点、提——
每一笔都落得很稳,纸上展现出来的字迹雄浑有力,然而夏如嫣却无心欣赏他的字,因为他每写一个字,都会在她耳边念上一声。
他的吐息一直在她耳边缭绕,而她身后又是他的胸膛,他并没有贴住她,然而书写之间却因动作若有似无地在她肩后碰触,结实、宽厚,随着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的震动,夏如嫣只觉得耳后连着脖子,再到整片肩背,都漾起一种近似于酥麻的感觉,甚至令她险些不受控制发出某种羞耻的声音。
她张口咬住下唇,想要努力稳住心神,男人身上的热度与熏香源源不断地侵袭过来,要不是有御案做倚靠,她恐怕站都要站不大稳了。
“沙—暖—睡—鸳—鸯——”
鸯字的尾音拖得特别长,最后收尾时就像是快咬住她的耳朵似的,萧煜似乎特别喜欢这句,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沙暖睡鸳鸯——唔,皇妹可见过鸳鸯?”
夏如嫣下意识摇头:“没、没见过……”
她这一摇头,耳边就与什么相擦而过,只是短短一瞬,然而那柔软的触感却令她本就红润的脸颊瞬间更红了一片,她僵在案前,再也不敢动弹分毫,就怕自己乱动会又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人。
萧煜也因为刚才的碰触而愣了愣,待他回过神,少女已经将头深深埋了下去,修长的脖子连着耳朵全染上了绯色,整具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萧煜伸出舌尖,在方才被碰触过的唇上舔了舔,看着怀里羞到快哭出来的少女,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松开手,她会立刻落荒而逃。
但是他怎么舍得松开她呢?
萧煜身体前倾,用胸膛牢牢抵住她的后背,感到女孩儿小小的一颤,他便勾着唇哑声道:
“那朕回头让人送一对鸳鸯去青鸾殿,这东西成双成对,寓意很好,皇妹养在园子里赏玩也是不错的。”
他贴得这样近,声音也比方才还要沙哑迷人,夏如嫣甚至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过了好半晌才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又颤巍巍地说:
“谢…谢谢皇兄……”
“不必道谢。”
萧煜侧头看着她可爱娇艳的脸颊,以及因羞怯而轻颤的睫毛,低声道:
“朕以后唤皇妹嫣儿可好?”
这倒不是个过分的要求,兄妹之间称呼对方亲昵一些很正常,但嫣儿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夏如嫣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她咬了咬唇,好半晌才用细若蚊鸣的音量道:
“…好。”
萧煜脸上便露出个极其愉悦的笑容:“那么嫣儿,皇兄带你写接下来的两句。”
他带着夏如嫣写完剩下的诗句,当‘何日是归年’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夏如嫣整个人都如同脱了力一般,竟不由自主向后往他身上仰了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