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别墅外面真的布满了灵体,最靠近我们的一圈,为首的是一个帝王打扮,衣冠楚楚的中老年强大灵体,以他的年纪还能保养成这样绝对称得上是帅哥,然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指挥的灵体果然都是女性,大概就是所谓的四罗刹,不过吴宥宁小妹妹啊,你倒是说说看这四只妖孽哪里算得上是正妹啦!看起来根本是男扮女装的,丑到爆炸了啊!看来鬼王的审美观不能用常理判断!
东边那一只,衣着是绿色系的,从身上冒出的灵光颜色判断,操纵的元素应该是水,留着短发,脸臭臭的,在四罗刹之中,只有她勉强还像是个女的。
西边那一只,头发比所谓的短发还短,还是灰白色的短发,带着眼镜做着白色系装扮,身边的灵体多以动物为主,而且还以猪为主力。
南边的那只额头超高,只差没加上根辫子,不然根本就是太监模样,只不过她打扮成朱红色,比较不像太监,像个弄臣,手里把鹅卵石当做铁胆般捏着,应该是操作土石类的元素。
照这个逻辑,北边的果然穿着黑色,好像也是操作植物的,墨蕴看到她时的脸色颇为不屑,大概因为同是操作植物,彼此是竞争对手。
「青渼、白豚、朱砾、玄茹,四罗刹今天来娶你们小命!」她们异口同声地挑衅。
靠夭,为什么这四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名号听起来这么像四圣兽啊?
听见我心中的疑问,吴宥宁担任起解说役的角色答道:「诸罗鬼王在世的时候就是欺世盗名的人渣啊,所以变成妖魔后还利用山寨起四圣兽以利他欺骗更多旁徨的灵体加入他们。像他父亲是个响当当的民族英雄,他就利用这个环节让人以为他也是个不错的货色,而最后出卖台湾岛的我们往往以为是他儿子,但其实是他布局造成的,导致这几百年来我们讲起关於他父亲的所有美事,他也分一杯羹,而关於他的乱伦通奸、毒杀父亲、逼退叔叔篡位夺权、背信攻打盟军导致推翻鞑虏失败、屠杀原住民造成台湾唯一本土王朝灭绝,却都鲜少人提起了,大家只记得他那不成材的儿子把大好江山送给鞑虏。」
「哈哈哈!有见地!」这时原本一脸阴沉听着吴宥宁揭发他丑事的诸罗鬼王这才哈哈大笑,接着道:「这都怪那棵大树不知好歹,我长得英姿勃发,和小弟的奶妈通奸又怎样?竟想废了我的世子名位!」
「他爸爸是王建民喔?」抱歉,人家历史不好,只听懂「大树」哥这个梗。
「吼……他爸爸就叫做大木啦!」吴宥宁翻了翻白眼,对我这历史白痴感到无可救药。
「东尼大木?」名字叫做大木的我也只认识日本周杰伦。
「改天要叫廖锋燕老师帮你恶补一下历史了啦!」吴宥宁鸡同鸭讲气到崩溃了。
「至於我对耿精忠讲了两百多次『我绝对不会入侵汀洲』,还有跟大肚王国原住民说『我把你们当人看』,还有对吴三桂盟军说:『等我处理完台湾的事再来救你』,还有对郑袭那老家伙说:『只杀一个叔叔不够,要逼我杀第二个吗?』这不就是政治上的伎俩,会上当的才真是白痴!」诸罗鬼王对着他干下的种种卑鄙事倒是得意洋洋。
「还有还有,虽然我的王宫在安平,但是我四处奸杀平埔族妇女还有荷兰少女可都记得闪得远远的,像墨蕴是我在天兴县奸杀的,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些军士根本是台湾岛最尊贵的人化妆的!」看到墨蕴莫名奇妙的举动,鬼王大概知道什么端倪,也不再避讳说起这些往事。
干,听起来这家伙真的是人渣下三滥,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啊!不过我大概可以知道他现在是凭依在谁身上。
「飞砂走石,虐尽苍生!」不等我探究清楚诸罗鬼王的真实身份,只见朱砾手一扬,原本美轮美奂的豪华别墅瞬间分解成瓦砾砂石,她把沙子作成龙卷风在我们四周盘桓示威,大一点的石头则堆在我们身边像个石兵八阵,我们四人一狗还有墨蕴便身处在这诡异的石兵八阵之中。
「破军凶宅!」接着是玄茹急於在诸罗鬼王面前邀功,把剩下的砂石组成一户户小房子,然后往我们横移过来,我们当然会闪,不过在地上的植物碎屑就不会,被卷进那些乱窜的小房子之中的植物屍体都被提出更细致的成分,然后灌注进玄茹体内,补充她的灵力。
经由鬼屌强大的灵力,在这一瞬间我明了了墨蕴身上的变化和玄茹的竞争关系。
原来墨蕴活着的时候是个荷兰人,父亲名义上是荷属东印度公司的员工,事实上却也是个中阶军官。墨蕴在十几岁的豆蔻年华跟随父亲来到传说中的福尔摩沙,她很享受於这美丽之岛的日子,不论是友善的原住民还是岛上的植物,所有的风土人文都让她流连忘返。
可惜墨蕴在郑家治台的过程中被明军奸杀,对植物的爱恋让她舍不得成佛,对失去理智的军人的怨恨更让她成为了怨灵,所以她平常呈现的是黑头发的汉人样貌,那不是她本来的面目,而是基於对汉人的怨恨经过转化的。刚刚憨狗的精液净化了她怨恨的负面部份,所以现在的墨蕴只剩下正面的成分,也就是对大自然的眷恋,因而恢复成原本那个天真无邪的可爱红发少女。
至於玄茹,顾名思义,是吸取草木菁华让它们从绿意盎然变得死气沉沉的黑色妖女,跟朱砾是沆瀣一气,她把草木弄死,朱砾就更能轻易地操作砂石,所以朱砾和玄茹往往是搭档出击的。
说实在的,即使墨蕴恢复成原本的她,她也没必要帮助我们,但看到玄茹正凌虐着地上的植物屍体,墨蕴冲了过来拉着我们颇有技巧地闪躲玄茹的军宅攻势。
「脚踏伏羲八卦,配合易理…」墨蕴冷静却毫不搭嘎地说出这段话,靠夭啊,你一个阿豆仔小妹妹外表说了口字正腔圆的中文,是想吓唬谁,何况我敢说在座根本没人懂易经和什么八卦的吧!
不过墨蕴热心地拉着我们钻来钻去,总算没被玄茹的军宅攻势压死或被迫踏进军宅之内。要知道,即使没被压死,光是进到军宅里面去就会被残酷地分解吸收,成为玄茹身上的灵力。
「我不懂,她干麻要大费周章把砂石做成房子模样?直接用巨石压扁我们不是更省事?」虽然军宅的气势很惊人,但流於笨重,一时之间我还算游刃有余地闪躲着,顺便问吴宥宁关於玄茹这妖女干麻那么搞肛。
「老师,你买房子了吗?」
「没有耶,我在民雄租套房而已。」
「那就对了,房价那么贵,大家都渴望一个安身立命的避风港,所以要是你在这些房子内往生,你全身上下的灵对一个家的渴望会让你的灵力更容易被玄茹吸收,她就是利用我们对房子的依恋,你看嘛,你有听过凶宅,可是你有听过凶车、凶床吗?没有嘛,马总统的老爸马上风死掉后,翁小姐那边也没有变成凶穴啊,人对房子的依恋特别明显,所以那些炒作房价的真的很可恶!」
「六重破军凶宅!」正当我们以为已经破解阵势的时候,玄茹又多丢了几户凶宅进来石兵八阵,我们这次可是左右支绌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 爪爪」靠,怎么传来这么难听的魔音穿脑,原来是青渼不让朱砾和玄茹专美於前,哼唱起了一段索命梵音,让我们闪躲的脚步紊乱了起来。
「咦,要是白海豚来的话,也许牠们会在这里转弯啊。」正当我怀疑着要往前冲还是要往旁闪躲时,白豚也讲起垃圾话,根本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害我肩膀冷不防被擦破一块皮。
「干,你很会虎烂!」我恶狠狠地瞪了白豚一眼。
「我哪有那么白痴,叫你转弯。」靠,这家伙虎烂跟吃饭喝水一样,一秒前刚讲过马上翻脸不认。
不过我马上就破解她的招式,反正只要她开口就反其道而行就对了,这家伙说的没有一句是可以相信的!
「发明八卦和易经的应该要得诺贝尔奖…」她落寞地喃喃自语。
「九重!」玄茹看我们命悬一线,竟然还往死里打,又丢了三栋进来,不过后来我们才知道绰号九间玄女的她,九竟然是虚数!到后来石兵八阵内足足有十九间军宅!墨蕴为了确保我们四人一狗的安危,已经疲於奔命,搞到一丝不挂的身上挂满汗水,但是也瞬间让我爱上这个单纯热心的小妹妹,绝对不是单纯的ccr。
「你在你的国家就是loser嘛,你拿得出一万块吗?」靠,穿着保全制服的吴宥宁竟然还有心情给我在那边开时事梗的玩笑,可惜你不够肥宅模样,一点都不像那个痴肥的廖姓保全。
「干,鸡巴玄茹你到底有几户军宅啊!?」林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问不快。
「哼,只要朱砾在这里提供我源源不绝的砂石,我要几户就有几户!」玄茹得意地又形塑了好几户破军凶宅要丢进石兵八阵内!
「你刚刚后来不是一度好像很开心吗?可是现在我怎么看我们都是死定了的样子耶!」我把吴宥宁推到一旁,躲过一户军宅攻势,一边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一点点好消息。
「哎哟,马在跑哪有那么快,不过也差不多了啦。」吴宥宁揉揉摔痛了的屁股,没好气地道,我也在这时看见了鬼王部下灵体的骚乱。
「全部住手!」之前见过的项羽部下李将军毅然立於马上,对鬼王他们做出反包围,要他们停止攻势。
「哼,今天先饶了你们,明年1月16日再战。」鬼王倒是很乾脆,看了看态势,双方大概五五波,打起来两边两败俱伤,废话不说一句就带着四罗刹还有座下的小鬼们撤退,只是不知道订在明年1月16决斗有何诡计。
「唐兄弟无恙?」李百将亲昵且关心地走了过来,他带来了大约100名忠勇的鬼雄将士,无论身材,装备都是一等一的。
「没事,不过你们战况吃紧,怎么还能拨出部队前来相助?」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没事没事,敌方的攻势略缓,大王他得知唐兄弟有难,便差遣我们前来相助。」李百将爽朗的笑容掩饰不了他在说谎的事实,林北好歹也是高中公民老师,学生是不是唬烂,林北经验无数;何况这些老祖先性情纯朴,勉强掰出的谎话是骗不了我的!
「最近台湾灾难不断,毒害全国的顶新获判无罪;自诩人权律师的某党副总统参选人被爆发炒卖本用於照顾弱势的社会住宅;国家领导人违背诺言和敌国领导见面不敢自称总统,一副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的鸟样,你跟我说攻势略缓?丧屍部队只会有增无减吧!您别再骗我!」我激动地抓着李百将的软甲,要他说出实话,是不是项大哥已经遭受不幸!
「对,最近此地妖孽获得了庞大的能量滋养,你也知道所谓灵体是基於信念或怨念而形成,检察官的怠惰、总统的算计、政客的贪婪导致所有的邪恶都被彰显,妖孽们更是获得无形的支持,大概就是今晚,大王就要全军覆没,但是正义的香火不能断绝,他要我来找您,从此归在您麾下,继续为苍生奋斗…呜呜。」
无法想像平时坚毅的将领竟然会在此时崩溃,他率领的老祖宗们也都放声一哭,场面极其壮观,到现在我总算了解史书上那些遭遇十面埋伏的军队是何其悲壮。
「李大哥,别哭了,我们赶紧回去驰援项王!」我把熟睡中的憨狗托付给韦婵芬,要她带许奕萱回家,不过吴宥宁怎么劝都劝不回去,她仗着自己阳神之术已经熟稔,说什么战况危急时她会和新北市长一样在任内烙跑,不用我担心。
我知道此行有去无回,但是为了向天下昭告正义的阵营不会坐以待毙,我还是希望和项大哥一起抛砖引玉,为了维护正义而死在盛年,也总比那些苟活高龄的人渣败类好上不知道几万倍。
「把拔,我也要去…」
在我转身准备和李百将他们离去之际,憨狗一声呼唤让我眼泪差点喷了出来。
「把拔,我也要去剑湖山乐园,嗯嘛嗯嘛。」干,原来我狗儿子只是在作梦!
「老师,带上憨狗吧,也许会有帮助,反正牠现在是阳神状态,要是有危险,我会带牠一起回来。」吴宥宁懂得比我多,我也想不到理由拒绝,便留下韦婵芬和许奕萱,和李百将他们一行往大甲溪畔出发。
「李大哥,我不会骑马…」看着眼前这高大俊美的壮硕名驹,我还真不知道该先上哪只脚,而这马兄也用着鄙夷的眼神打量着我。
「不用担心,我们不骑马,骑回去也来不及了。」说完李百将吹了声口哨,眼前的一百匹骏马竟然幻化成了翼展足足有三公尺以上的红色巨鹰。
不过不变的是,属於我的那只坐骑还是一样用很不屑的眼神在看着我。喂,大家都同样是忠肝义胆为正义奉献的一方,没必要这样吧。
我拉住赤神鹰的辔绳,很担心会不会一跨上去后牠给我来个翻身,要捉弄我,毕竟牠看我的眼神很不屑。
「骧儿,乖,唐兄弟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帮助项王的,你别捉弄他。」李百将拍拍赤神鹰的背,牠这才把头别了过去,虽然还是很不屑,却再也不像会把我甩下来的鸡巴脸。
转眼间,我们一行人已经飞在高空,用时速大约200公里的速率往彰化和台中的边境飞去。
我紧紧拉住赤神鹰的辔绳,在风压下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但是我用传心术和李百将聊了起来。
「李大哥,你们忠肝义胆,死了之后英灵留在人间我可以想像,但是这些骏马怎么也留下来了?」
「呵,其实有时候动物比人类更懂得何谓忠心,战士和马之间的羁绊超乎你们这些现代人的想像。」李百将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他座下的赤神鹰,那只赤神鹰也开心地发出长啸。
我看另一匹赤神鹰身上的吴宥宁,不像我忐忑不安地深怕跌了下去,她倒很享受这种在夜空疾驰飞行的速度感,所以憨狗就交给她抱着。
看着她怀中勉强算是忠心不二的憨狗,我突然想到「咦?马、鹰、狗都那么忠心耿耿,可是当今总统怎么总是吃里扒外,言而无信,活脱脱是个畜牲不如的人渣败类呢?」
「哈,凭依在他身上的诸罗鬼王就是看准这点,你们看到姓马的、姓牛的,总会以为他们劳苦功高、忠心耿耿,这才更容易骗到你们,加上他本来就长得温良恭俭让,而且你们当今圣上和他的恶灵集团很会利用伪物欺世盗名。例如明明驱逐鞑虏的是北洋政府,他们竟然在广州成立叛乱团体,然后污名化北洋政府,说他们的叛乱团体才是正统;明明就有个从事善行不遗余力的国际红十字会,他们就自己另外成立台湾红十字会,把民众的爱心捐款纳入党库,也把重要职位都酬庸给党内高层。所以说我们那个年代,九流十家中的名家是极受人尊重的,所谓名正言顺,要欺世就必先盗名。」
哇,没想到李大哥那么有见地。
「话说回来,李大哥,您在世的时候名讳是?」
「山阴李左绩。」
「小弟亿载金城武。」
靠!李左绩,他是在项羽乌江自刎后,还顽抗多时,直到确定项羽身故才在项羽墓前自刎殉主的大将啊!
「李李李李李大哥,小弟以前不知道您的来头那么响亮,如如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我抓着辔绳的双手拱手作揖,身体却抖得厉害。
「不过李大哥怎么死后只是个百人将,我知道灵体的能力跟他生前的意念有极大的关系,您既然如此忠肝义胆,死后应该是个万人将以上的强大灵体吧?」
「不不不,立誓拥戴主公,在主公身故后无所眷恋而自刎同去,这不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吗?是世人对伦理、公道、正义的感情愈来愈淡薄,唐兄弟你才会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李大哥爽朗地笑着道。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眼中感动的泪水,胯下的赤神鹰骧儿才确定我虽然看起来不像,但骨子里和他们一样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这才有那么一瞬间打开瞬膜让我看看牠深有同感、表示赞许的眼眸。
夜空中,我的眼泪在落地前便化为水气,成为我这锺爱的故乡的大自然一部分,一路往决战地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