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杰的参与除了因为被穆艾牵扯回来,更多以为自己是特务侦探,在追查岳祐的悬案,卧底时隐隐然有些兴奋,到处打探消息。
克党虽通称穆艾为恶魔,但对她其实不太关心,更多时候都会讨论楚时的恶行,说他妄称神意,不分好歹。他在一边听了不少,不太明白何为神意,至少其他人像是听得懂一样,显得他太不机灵。
这个发现倒是和穆艾本身的预想一样,她只是个幌子而已,传单上加大抹黑批评的都是楚时。
「那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要楚时交出位置吗?还是要他加入克党?」
森杰摇头表示不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本来说话就神神叨叨不知所云的,一样东西绕来绕去讲不到重点,多待一会都变神经病。」
「所以你混了进去还是没什么用嘛。」穆艾轻轻一句又把他的好胜心挑起,指着一地的传单自辩:「我连未开始派的都拿回来了,冒着他们的眼线你知道吗?」
「谢谢你。」天昭抢先替她道了谢,穆艾没有收回,就算是认可了,要得她一句讚比要她的命都难,森杰以同情的目光看了她身边的男人一眼,起身喳一身退下:「等下有个佈道会,有消息再来。」
「嗯,小心点。」轻轻一句女声叫他开门前回过头,但穆艾低着头在阅读,拿起一张和天昭讨论,刚才那一句简直像是他听错了一样。
天昭把重覆的传单叠在一起,偷偷望了她两眼。
垂下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不辨表情。他话到嘴边又收起,她还是察觉到了,没有抬头问他:「你今天去哪了?」
背后的纸角哽着背,他不适地挠了挠,隐去前面一段无功而返的傻事,说:「昨日跟你说过,找杜羊小姐问问关于笔记的事,可惜没什么消息。」
她转头看了看天色,回头天昭匆匆低下头,她挑眉放下手上的纸张:「去这么久?」
穆艾比谁都知道天昭眼前只有一件事,就是她。早上第一件事是来找她,和她有事没事度过一天,至晚上才分开。明明在这基地里每日都是叁点一线,闭着眼她都能猜到他去哪里了,但他先一日还是会巨细靡遗地跟她交代去向,有时她都嫌烦。她知道他会去找杜羊,但杜羊就算有时间搭理他,也没有空间跟他耗一个上午。
她本来还想着等他回来,不料没有等到他,森杰就先来了,她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
「嗯,是啊。」他含糊带过,穆艾仍作不知,抱怨:「我还没吃饭。」
她的声线听似不大,却刚刚好叫他听得一清二楚,等待男人的反应,果然如她所料地过激,伸手摸了她的额:「怎样还没吃?是不是不舒服?」
她抱住他的手摇头:「没有,就是等你啊。」
如此一说他眼里立即蒙上了内疚:「对不起,应该告诉你上午不过来的。我现在陪你去吃点?」
她伸手往他身后一搂,未摸上他的腰就被他挡着,握回前头,慌张地转移视线:「食堂这个时候应该关了,我们去农庄看看?跟非嫂蹭一顿。」
居然允许她去农庄,他还真的不会掩饰,愈说愈惹人怀疑。
她甩开他的手,退后交叉抱臂怀疑:「你出去玩女人了?」
「没有,我怎么会??」这世头哪有人还洒香水,但他显然没有注意到,低头快速闻了闻,没有发现异样。穆艾一下把他放倒,拉过裤头一叠纸就跌到地板上。
她只瞟了一眼,对上天昭无奈的眼神,噗地笑了出来,倚上他的肩膀,他环住她的腰,任她失控地笑出声音一会,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你自己出去一张一张收吗?」
不说他只站了一个上午,就算站上两天都没有她做事的效率。他不禁想起杜羊说的话,穆艾纵是比他年纪小一点,但经歷和承担过的都比他多太多,也许真的不是个需要他呵护备至的女人,至这又恰恰是令他着迷的地方。
「什么都没做成还害你饿肚子。」他自嘲地笑,浅浅叹一口气,她还抱着他的手,回说:「你已经救过我了,还想做什么?」
她换了个姿势,跪起来舒展身体,把他所得的几张传单混入地面的杂乱之中,不辨你我,重新坐回来,便伸脚把纸张都撑开,发出乾燥的沙沙声,侧头靠上他的肩,风一吹头发刮在脸上:「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