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很重要。没了巫,就无法祭祀,就没有新的图腾战士出现,部落很快就会被消灭。”鸣砂抬头,直视他的父亲,“炎黄的巫说起鳌部落祖先共工的时候,曾说道,作为首领,作为领导整个部落的领头人,就和动物奔跑时的领队一样。别人看一步,他得看清十步、百步之外的东西。”
“做选择的时候,除了眼下的伤亡,还要看未来。”
“如果是必要的牺牲,无论是我,还是巫,都会上战场。”
“正如父亲所说,所有人都有亲人,所有人都不愿意亲人受伤死亡。但首领就是在紧要关头,判断该牺牲谁、保全谁的人。”
“首领并非只是担负着自己家人性命,而是担负着所有部落人的性命。每一次选择,每一次放弃,每一次牺牲……首领必须承担起一切。”鸣砂声音有些沙哑,他身上什么重物都没有,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似的。
“比如牺牲部落大部分图腾战士的生命,保护部落最后的力量——巫和守护神兽。即使巫是我的母亲,是我的妹妹,我也会顶着别人对我的质疑,做出这个决定。”
烈风看着鸣砂那张酷似自己的脸,神色有些恍惚。
或许,比起放弃家人,顶着全部落的质疑牺牲很多人来保护自己的家人,这个压力更大。
明知道后者是正确的。
但如果这样承认,那我的妻子,岂不是我自己害死的吗?
即使她是自愿的。
“你想加入华夏联盟?”半晌,烈风叹着气问道。
“我想做到一件事之后,再请求炎黄的巫,让我们鳌部落回到华夏。”鸣砂道。
“你要做什么?”烈风闭上眼,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鳌部落的所作所为,都配不上祖先的辉煌。连守护神兽和图腾都……对鳌部落失望。我要证明,鳌部落的人不是孬种。否则就算加入华夏联盟,我们也抬不起头。”
烈风即使闭上了眼,也听出了自己儿子语气中,那名为“野心”的东西。
“从炎黄的巫口中讲述的过去,鳌部落的祖先共工,和丹部落的祖先祝融,曾经是彼此最大的对手。”
“现在,仿佛历史重现,最先回到华夏联盟的,也是丹部落和鳌部落。”
“虽然现在的鳌部落和丹部落不会敌对。但我想,如果祖先知道我们鳌部落的人在丹部落的人面前抬不起头,一定会很不高兴。”
“我们有自己的骄傲。”这样,说不定会唤起图腾和守护神兽对鳌部落的信心。鸣砂在心里补充。
“父亲,我要去中部大部落。中部大部落也经常垂涎彼此的好东西。比起没什么大用的鳌部落,那些贪婪的大部落趁着丝部落又在鳌部落死了一批图腾战士,威信被压制的时候,咬丝部落一口,更符合他们的利益。”鸣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一阵轻松。
他虽然在回程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这件事,但要将这件事说出口,仍旧很难。
这次游说会非常危险。但只要成功了,鳌部落短时间内,不会再受到丝部落任何骚扰。
而且,那些大部落内部起了乱子,也会忽视这边悄悄出现的华夏联盟。这对华夏联盟也有好处。
所以这件事成功后,鳌部落再加入华夏联盟,一定能获得华夏巫的认可。
“你会彻底得罪死丝部落。”烈风担忧道。
“我们是否得罪丝部落,丝部落都不会放过我们。”鸣砂斩钉截铁道,“躲避没有用,必须反抗!”
我也要向巫证明!鳌部落的人并非只会躲在巫后面!鳌部落的战士也有勇有谋!
“让他做。”从不反对首领意见的巫,突然开口。
烈风看向巫。
“我老了,你也老了,没了年轻人的冲劲和勇气。让年轻人来!”巫道,“烈风,你也别老是困在过去出不来。”
“当初,你下的决定,和鸣砂一样。你是要亲自带着部落的战士们,和丝部落拼到底!”
“是我的女儿,她告诉我,她不想让你死,所以才带着守护神兽偷偷离开部落,独自面对丝部落的战士。”
“我一直在说,你一直听不进去!若当年的事有错,错的是我的女儿!不是你!”
“并不是愿意自我牺牲就算伟大。作为巫,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活下去,能忍受这样的痛苦,才算合格。”巫流着泪道,“是我没教导好她。”
“你的痛苦自责,部落战士失去的勇气,都是我的错,”
“让鸣砂去做,鳌部落失去的勇气和尊严,必须找回来!”
烈风痛苦的呻|吟一声,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妻子满脸是血的模样。
不,是他没用,是他没用!如果他有实力保护部落,保护巫,她就不会牺牲自己!
“好。”烈风声音和表情都很疲惫,不堪重负的疲惫,“等你回来,就继任首领的位置。如果你死了,我就让云继任首领。”
作者有话要说:
鳌部落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简单来说,当年的糊涂账是这样的。
巫想救准备去拼命的烈风,鳌部落的一些人“如果守护神兽能赢,我们的家人就不用受伤死亡”的论调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巫便牺牲了自己;烈风因此一蹶不振,并在保护和老婆很像的女儿这件事上入了魔怔。
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没错,但每个人在这件事中,也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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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被子太薄,今早起来感冒了,体温超过了三十七度,回去会被拦下不准进城,只好先喝感冒药,等晚上体温正常了才开车回成都,尴尬!
隔壁0点前会更新。两边的加更明天补,今天早点睡,免得又烧起来。现在普通感冒最好不要去医院占用医疗资源,自己多喝热水挺过去,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