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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课, 张行止和计划的一样, 邀请了副驾驶上的钟亦去他家吃晚饭,谁知道立马就被嫌弃了,说他做的饭不好吃,还不如张里奥。
张行止握着方向盘顿了顿, 然后钟亦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当真掏出手机,拨通了张里奥的电话, 问他吃过晚饭没有,没有的话可以来他家一起吃。
张里奥一听他哥说这话,噌一下就从刚上齐菜品的饭桌上站了起来,直接乐疯了,看也没看对面季皓川一言难尽的脸色,咧嘴道:“我当然没吃啊哥,你今天不是有课吗,课前没吃饭吗?想吃什么?我去的时候可以顺路带去!”
“啧。”不再等人,季皓川摇着脑袋一筷子毛肚就涮下了锅, 对这人没出息的熊样无语的不行。
结果里奥正准备记他哥想吃啥, 就听他哥竟是朝不知道是谁的谁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里奥:“?”
然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谁就笑了,才第一个声调入耳,里奥的眼睛就红了。
季皓川只见跟前上一秒还美的冒泡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蛋花眼。
钟亦看向身旁张行止心下好笑:“你到底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我以为要一起吃晚饭的潜台词是要留我过夜,你还真喊他来?是准备叫来做顿饭再赶回去吗?说到底还是你比我狠啊张老师。”
里奥:“qaq……”
什么过夜不过夜的,当时张里奥一颗玻璃心就碎成了渣渣,尤其是在听见他哥果断改口让他自己好好吃饭, 然后挂他电话的时候。
看着猛然跌坐回位置上的人,已经没心没肺涮了大半盘羊肉的季皓川正想友情关怀一下,就听里奥抢先冲他问:“先前是不是说你是钟亦黑粉头子!”
季皓川一筷子牛肉都要喂进嘴里了,顿时被倒了胃口:“好好的吃着饭,你提他干吗……”
张里奥不管:“你跟梁思礼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认识钟亦挺久了!”
“全剧组还有谁不知道我是梁思礼姘头吗?”季皓川撩撩刘海,故作轻松道,“跟钟亦也就认识了那么……七八|九|十年吧。”
张里奥瞪眼:“十年???你跟了梁思礼这么久?”
季皓川睨他:“是啊,他贪图老子美色不行吗,没见他那么怕我,什么事都顺着我。”
张里奥:“…………”
上次哭鼻子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神气?
但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钟亦身上,一点没记起对面人就是算上虚岁一共也只十六,上哪儿去变十年。
张里奥道:“那你既然是钟亦黑粉头子,肯定知道他很多黑料,你得好好给我讲!”
季皓川瘪嘴:“是不是就准备把我请的这顿火锅糟蹋到底了。”
“就当做我把你拍那么帅的报酬啊!这顿火锅我请了!”
“我缺的是这一顿火锅吗?我缺的是吃火锅的心情。”
“你、你说不说qaq!”
“……好好好,我就是怕你小屁孩听了他黑料受不了。”
“我明明比你大!”
“啧,那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啊。”
“好qaq!”
“从前有座山……”
可其实钟亦和张行止这头一点没有张里奥脑补的十八禁场景,两人当真就是很寻常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餐桌上,钟亦看他:“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吧?”
张行止夹菜的手一顿:“知道。”
“还不打算说点什么?”钟亦发现这人是真的闷,不拿棍子撵在屁股后面也是真的可以忍住一声不吭。
然后这人一开口,首先关心的还是他的生活。
张行止看着钟亦眼底的黑眼圈道:“杨幼安说你最近一直在忙《美学 2》的事,感觉你都没好好睡过觉。”
钟亦睡眠本就不太好,自从当了制片人,更是鲜少一觉到天亮。
他笑笑:“既然知道,就赶紧把圈名告诉我,谁让我们张老师人缘这么好,托人问了一圈没一个肯松口的,都说退圈了让我不要打扰。”
张行止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把姜铎铎卖了,道:“姜院长不让我说。”
此刻,远在外地的姜铎铎正准备把行李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就仰脸打了个一个天大的喷嚏。
但钟亦丝毫不为所动,只道:“他不就惦记个采风和比赛吗,我都已经答应跟你们一起出去了。”
张行止又静了两秒,觉得果然还是得一五一十全卖干净才行:“姜院长威胁我,说我要是告诉你了,他就去告诉我奶奶我喜欢你的事。”
钟亦一顿,张行止爸妈都不在了,在意奶奶是很正常的事,就是姜铎铎……
“多大人了,还玩跟家长告状这一套?”钟亦如是嫌弃道。
于是坐上出租车,刚说完自己要去机场的姜铎铎扭头就又是一个喷嚏,惹得司机频频侧目:“你别是有什么流感吧?”
姜铎铎:“师傅???我就打了两个喷嚏,流感是冬春季的!”
“最近新闻不老播吗。”
“那是诺如!不是流感!”
“区别不大啊,不都是病吗。”
“…………”
餐桌上,两人吃完饭,钟亦就要朝张行止的卧室过去。
张行止跟在后面哽了好半晌才说出话:“其实你可以直接跟姜院长谈,不用这样……”
“这样是哪样,不用在你这里花工夫,还跟你回家吗?”钟亦说着头也不回便推开了他的卧室门,经过那面拟真地形墙时还定下来重新审视了两秒,“张老师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怎么就能肯定我没藏点私心,假公济私呢。”
但对钟亦的糖衣炮弹,张行止就没上钩过:“也不用再费心思找人打听我是谁。”
他们极限摄影还不比摄影,圈子更小,人员更换更频繁,圈内消息基本不外走,何况他当时还特地给大家打过招呼,旁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打听出什么。
但钟亦也不管,这会儿悠悠然几个跨步就站到了张行止床前,边说边解自己领口的珍珠纽扣:“事在人为啊张老师,就算姜院长说了算,最后落到实处干活的人也还是你,不算无用功。”
张行止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嗓子顿时哑了大半,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再不敢靠近:“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就肯定我一定能帮得上忙?”
“姜铎铎这人我还是知道的,爱吹牛逼,但不瞎吹。”当时姜院长可是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自己介绍的人不会比伦纳德差。
说着,钟亦解完上身半截扣子便不再继续,而是转手解起了自己的裤|链,道:“再不然,像永远不要嫌自己做的准备多这种基础知识点,应该就不用我再特别给张老师课后辅导了吧。”
语毕,钟亦干脆利落便将墨绿的衬衫从自己细窄的裤腰里拽了出来,脚下左右一踩裤脚,两截修长的大腿就从库管里露出,只消纯熟几个抬腿,那条束缚在他身上的裤子就被踢到了一边,只剩堪堪掩住臀|部的衬衫挂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钟亦扭身看向张行止时,顺手把自己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扔到了床尾,连带着脑后的皮筋也被他扯的不知所踪,衣扣从锁骨一直开到了腰腹,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被那身华贵的墨绿衬得愈发晶莹,全都大刺刺地裸|露在空气里。
他就定定地看着张行止,狭长的眼眸里满是笑:“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也不像张老师视力那么好,这个距离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
张行止动了动喉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在天台见面的场景。
有前车之鉴在,他现在一步都不敢往前。
但钟亦明显不是个只会站在原地等的人,如果他今天就是吃定你了,你不向前,他就向前,甚至你只要一个犹豫跑得不够快,他就能把你逮住。
钟亦脚上的拖鞋早已连着裤子一起被踢到了一旁,看着人赤着脚一步一步朝自己过来,张行止不仅不近视,他连钟亦大敞衣襟里那些已经淡的快要看不到的红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上次沦陷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张行止强迫自己压下眼睑,赶在钟亦碰到自己手背前便抬脚从他身边错了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整理的很快,拎在手里几个交叉就叠成了橱柜里待售豆腐块模样,低声道:“不要光着脚,地上凉。”
说着,张行止正想再次弯腰去帮钟亦捡拖鞋,就被人一把推到了床上。
钟亦居高临下地看着跟前后撑身子看自己的人,几步上前便抵着床沿站到了他岔开的双|腿|间,翘唇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今天课上说喜欢《逻辑美学》是哄我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