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便看见牢门口醉倒的另一个狱卒,连静瑶扫过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这县衙大牢本就修得偏僻,再加上牢房本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寻常附近是没什么人的。连静瑶大步流星离去,却不想刚走没多远便遇见了两个人——意外又巧合,来人正是唐昭和明达。两人看见她们从县牢里出来,连静瑶还背着王映秋,神情间各自诧异。
唐昭想要去牢房一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平梁城里处处透着怪异,但因着连静瑶的缘故,距离她们最近的怪异便是王县尉下狱一事。
长公主仪仗在平梁范围内遇刺,追究起来平梁县自是责无旁贷。可正常情况下若问罪,不仅是管理治安的县尉,县令作为掌管一县之人更是责无旁贷,甚至整个县衙都该受到牵连。
然而并没有,被下狱的只是王县尉一人而已,李县令甚至仍旧安安稳稳做着他的县令。并且在面对王映秋这个县尉女儿,未来儿媳的求情,他还能堂而皇之的推脱,仿佛全未受此事影响……那么又是什么,让他这般有恃无恐呢?
或者换个角度说,王县尉又是为什么会成为县衙里唯一一个被针对导致下狱的呢?
要说他与李县令关系不好,以至于被推出来背锅,这当然说不过去。毕竟两家都已经定亲,转眼便能成通家之好,而且长公主出事这么久了,才将人下狱实在有些“后知后觉。”
唐昭不妨大胆猜测一下,或许是王县尉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这才惹来无妄之灾。而更巧的是他被下狱的时间,跟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假公主出现的时间,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让人无法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正好连静瑶和王映秋求到了面前,唐昭觉得她们可以先去王县尉那里碰碰运气。
只是唐昭和明达也没想到,两人不过是先去平梁县牢附近踩个点的功夫,竟就看到连静瑶背着王映秋从那县牢里出来了——果然事关王映秋,连静瑶的动作就利落无比,也不知动用了多少人脉手段,竟是这么快就进出了一回守卫森严的大牢。
不过探监归探监,王映秋怎么是被连静瑶背着出来的?莫不是监牢里的王县尉出了什么意外,王映秋受不住打击昏厥过去了?!
唐昭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见这情形心中就是一沉:“你们这是去探监了?王姑娘怎么回事?”
连静瑶背着王映秋,深深看了唐昭二人一眼,那目光中藏着与往日不同的审视,莫名让人心头一滞。不过很快连静瑶就回了眼中的审视,她微微垂下眼眸,叹口气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吧。”
唐昭和明达对视一眼,自然答应了下来——就看连静瑶这番变化,还是在探监见过王县尉之后生出的变化,她显然知道了些什么。
一行四人重又回到了客栈,一起聚在了连静瑶的房中。
连静瑶小心将还在昏睡的王映秋安置在了床榻上,又怜惜的替她捋了捋散落的发丝,这才出来与唐昭二人见面。这一回她占据主动,一开口便问道:“你们俩到底什么身份?”
唐昭也不慌张,又将之前的说辞再讲了一遍。其实她也没骗怎么连静瑶,至少她自己的身份是真的,从前做过公主府长史是真,现在辞官离京也是真。唯一瞒着连静瑶的,就是明达乃是长公主本人的身份,但于立场而言这隐瞒并不重要。
连静瑶听完唐昭讲述,指尖在桌上轻扣两下,沉稳道:“我要证据。我知道你们有话想要问我,但你得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俩的身份没有问题。”
这就有点难到唐昭了,毕竟她离京时什么也没带,想必将她虏上山的连静瑶也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