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不知道我放在那里了。
但是我说不完,他们也不会听。
我不服输,这四个字仿佛镌刻进了我的骨头,可是从来都没用。我感觉他们可能又打了我哪里,可是我整个人都像个破抹布一样,感觉不到哪里是好的哪里是坏的。
酝酿了一下午的积雨云落下大片大片的雨,热带的季风夹着海的呼吸冲刷而来。
我眼前好像盛开了大片大片的白色大丽花,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大个子没辙的对女忍道:“搜身吧。”
女忍揶揄他:“你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没招啊?”
“说不出话了呗。”大个子无所谓道,“估计断了两根肋骨?小女孩就是嫩点儿。毕竟不是咱们在战场上碰到过的那些皮实玩意……”
另一个人严厉道:“出来时说了多少次,不许提这回事!”
大个子哈哈笑道:“这么严厉做什么,反正这小女孩儿也撑不了多久了——”
然后我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遥远的仿佛来自海的另一端。
我茫然的睁眼,只觉得灰茫茫血糊糊的色块上似乎多了一笔金黄的颜色,就好像沉没海底的岛屿上照射的一线阳光。
“什……谁?!——”
我听到人飞出去的声音,草木断裂的声音,我努力地调整我的晶状体去看,只看到一个穿着灰衣服的金发身影,衣摆在海洋的呼吸中猎猎作响。
他似乎喘了一下粗气,然后我听到撕打的声音,两个人拳脚相对砰砰不绝,继而噗通一声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不许——”那人气息不匀地说,“别动她。”
我感觉我所有被打的地方一齐剜骨的疼痛——我疼得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不住地、而且沙哑的啊啊叫了起来。
我能看到的世界齐齐的坍缩,被黑色的蝶翼遮盖。
闭上的眼睛里炸开千万朵青绿嫣红的细瓣花。
我被脑海中的花淹没之前,波风水门用他的灰色棉外套遮住了落在我脸上的雨滴。
他喘着粗气说:“没事了,别怕。”
“奇奈,”他的声音隔过万千雨水遥遥传进我的耳朵,“别怕。”
-
我的神智一会模糊一会儿清醒,每个人在意识极度虚弱时都会看到幻象,就好像在一条流淌着温水的河流上漂流,舒服又难以言说。
“肋骨……断了一根,扎在肺上。”
然后过了会儿,他又拍拍我的脸:“别睡,别睡。”
那个人固执的喊着,我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几团模模糊糊的颜色,脑子里嗡嗡的一团,但是身体却冰冷。凭着几团颜色我大概的分辨出现在是晚上,我的旁边有一团取暖的火焰。
“我——觉得我要死了。”我告诉他。
他声音里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你不会。”
“自来也老师和我们讲过,他有一次被打断了六根肋骨,两个手腕,内脏破裂都活下来了,现在活蹦乱跳——你不会有事。”他告诉我。
我嗓子就像破锣一样,呛了血,艰难地说:“他——他那是被纲手姐打的……”
淅淅沥沥的长夜之中,波风水门的手掌攥住了我的手指。
我突然感到毫无缘由的安心,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掌。不知过了多久,他用水壶润了润我的嘴唇。
我费力的握紧他的手指,只觉得眼球爆裂般的疼痛。脐周封印处缓慢透出炽热的查克拉,慢慢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他轻声说:“——你的肚子里有九尾,不要怕。”
我心里模模糊糊地想我没怀孕不要瞎说,而且就算怀孕我也不可能怀个尾兽。我刚要步入人生的第十一个年头,连初潮都没呢,不要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波风水门的手指按在我的头发上,他沉默了很久,压抑地说:“奇奈——睡吧。”
“睡吧。”他声音很轻而青涩,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