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日的橙红色霞光将浮云的边缘染成灿烂的红,连同海面一起倒映成如同山茶一般秾艳的颜色。只有云雾边缘微微泛起了金,稍微减轻了暮日带来的压抑之感。
桥上意外的没有什么人——不,还是有人的。
初鹿野来夏在走过桥时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点奇怪。
他坐在桥的护栏扶手上,且是面朝着河海的姿势,初鹿野来夏只能看到一个不甚清晰的侧影。
“不小心一点的话,很容易栽到桥底下的水里去的。”出于当代正常人应该有的三观,初鹿野来夏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个坐在护栏上看风景的少年。
“如果是看风景的话,最好不要那样做了,这样很危险。”
“可我不是在看风景哦。”坐在栏杆上的少年漫不经心地侧睛看向他。
少年有责有着浓重如同烟墨般的黑发,发梢微微蜷曲出蓬松的弧度来。裸露出来的眼睛是漂亮至极的鸢色,眼底涌动着深潮。
至于为什么要用上“裸露出来的”这个词——因为这个少年,在大部分露出的肌肤上都缠绕了绷带,绷带还一直蔓延进袖口和衣领之中。
不难想象,他衣服掩盖之下的身体大概也全都缠绕着这些绷带。
绷带怪人。他心说,明明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需要绑这么多绷带的重伤样子,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有少年期的中二病了。
黑发少年在抬起眼睛看到向初鹿野来夏的那一刻,眼底的情绪有那么转瞬即逝的一瞬间出现了一点怔愣。
但这个眼神动作太轻,初鹿野来夏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少年接着反驳初鹿野来夏:“我只是在观察思考,什么样的姿势入水会更容易一点。”
初鹿野来夏语塞。
他确实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是个企图入水的人。
如果说没有深层含义,这个“入水”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那就是自我了断的意思了。
出于自我了断姿势这个问题,初鹿野来夏诚恳地说:“如果你想入水自我了断,那么是哪个姿势都没有必要吧?反正最后都是尸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