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觉得,以前他的心里不知不觉缺了一大块,整整缺出了一个能摔死人的洞。而现在,在张星语拿出准备舍生忘死纵身一跳的劲头后,那里面干涸了很久的泥土中,终于又渐渐长起了一层层新鲜的血肉。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把握出这次改变的决心,那里一定迟早能够填满,让他回到过去那个还没有变得愚蠢、冷漠、贪婪甚至有点疯狂的自己。
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明明已经拿到了足够或者说过多的量,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这一晚,张星语重新打来一盆热水,给他再次擦干净一身的汗黏后,他也帮她脱去衣服,用温热的毛巾为她擦洗了一遍,伴随着轻柔而不染肉欲的吻。
然后,他们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蜷缩在病房有些发硬的大被子下,紧紧相拥,一起入梦。
翌晨,余蓓如约带着早饭过来,替下了张星语,让她不需要继续旷课。
早上起来后,赵涛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张星语足足近二十分钟,总算让她答应,下课后去找导员认真道歉,好好写一份检查,承认错误。
“但我不认为和你恋爱是错误,这个我就是被开除也不会认的。”最后,她低着头,一边把他这两天换下来的内衣裤打包准备带走,一边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你何必跟导员争呢,绕开不谈就是了。她那种婚姻不幸福的老女人,肯定恨不得管的学生男的都是和尚,女的都是尼姑。”
她这才扑哧一声笑出来,拎着东西弯腰吻他一下,转身走了。
针扎上,液体挂好,门关住后,赵涛观察着余蓓的表情,柔声问:“怎么,吃醋啦?”
余蓓摇摇头,坐在他手边,伸手在他输液的胳膊上轻柔地上下摩挲,减缓血管的不适,“她们的醋,我还不稀罕吃。就是昨晚小楠跟我说了很多这个女生的事情,我还在慢慢消化。”
“杨楠说的啊……那肯定客观不了,这俩以前有梁子。”他拉过余蓓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柔声说,“你不吃醋就好,小蓓,我就怕你生气。”
“我真吃醋的那个,不是这辈子都已经赢不过了么……”余蓓的目光透着掺满了无奈的哀伤,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反正,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们的。”
“嗯……是啊,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知道余蓓的性格中其实也有阴沉到看不清的一面,赵涛明智地柔声开口,“来,亲一口,好久没见了,特想你。”
“才不信。”她笑了起来,但还是绕过床的另一边,在不用担心压到他手的位置,俯身亲上了他。
他毫不犹豫用没扎针的胳膊把她环住,转变成一个深邃幽长的湿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