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对着寒星坐了很久,仰着头脖子都疼了仍不自知。她想起很久前,他带着商瑗来参加她生日宴会,他笑着说三妹生日快乐。他叫她三妹,而她叫他三哥,关系却形如陌路。她刻意回避着他,而他,是不会在意的吧。
如果,不是那一次酒误,他们的关系会永远停留在点头之交上。他,是她不能企及的梦,她只是他朋友的妹妹。那时,看在她眼里,他和商瑗佳偶天成。
后来,误打误撞,一夕间,拉近了两人。
她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嫁给他。事实上,她挣脱不了,终归是对现实妥协。
那些天,有些小感冒,去看了下医生,医生说没事,她也就不大在意。哪知半夜发起高烧,待她再次醒来,躺在医院里,章夫人守在病床前。
今夏不想说话,又慢慢闭上眼睛。她听到章夫人和医生的对话,医生说她血糖偏低。
后来,她又浑浑噩噩睡过去。再一次醒过来,是一天后的事了,盛今生来看她,开口就骂她鬼迷心窍,非要去捂章怀远这块石头。
今夏知道他的心,他一直想她和他好兄弟梁纪在一起。可感情这东西还真奇怪,没感觉的论你如何努力,也做不到勉强。她想,大概是自己太年轻了,把生活想得太美好。
盛今生骂得起劲,还说出院了搬回家去住。今夏想,二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抿着唇,摇头说二哥不要管我,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盛今生恨恨的瞪着她,今夏慢慢地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管好不好,这都是她的选择。是的,时间不能倒流,那段时光早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
盛时今气得甩手就走,直到她出院,他也没有再来看过她。今夏知道,她又一次惹他伤心了。
可她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在她住院期间,章怀远有来过电话。这是章夫人告诉她的,章怀远来电时,她在睡觉,所以就没叫醒她。今夏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索性装睡吧。
在医院那段时间,她细细品着往事,然后,所有萌动的青春记忆,几乎和他有关。她的日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他的身影。
出院后,她回了一趟家,从保险箱找出记载心事的日记本,一页页翻过去,才发现,她早已深陷泥潭。
她看着那些记载,有些惶然。
2005年10月1日晴
今天,我和朋友约好了去社区教小朋友弹琴。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就骑车过去。在路口看到三哥,还有那位……三嫂,两人坐在草坪上细细私语。我一时晃神,车龙头打滑,车子直冲向他们。我大叫一声,跳下来,可惜技术不好摔到在地。当时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
就在这时候,他走向我,把我拉起来,和那个三嫂一起把我送去医院。
我的心情很复杂,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那样的……和谐,好像是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请原谅我用词的匮乏,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感觉。
2005年10月2日阴
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看我。他问我还痛不痛。我摇头,其实痛得要死,楼梯都走不了。可我还是坚决的说不痛。他笑,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看到这里,今夏认真地想了想,他好像是说了句虚伪吧。一定是,那时候看她这样子,应该很可笑吧,明明痛得要命,还倔强的否认存在的痛感。
那个国庆,她在家养伤,章怀远经常过来看她。很久后,她想,如果他没有来看她,她就不会对他心存幻想了吧。可也是在后来才知道,他是受了她大哥盛时今嘱托。
当她知道真相时,叹了句‘原来如此’。
出院,章夫人接她回去住,说不放心她一个人。今夏也很坚决,不肯回去。她考虑到很多,偶尔和他一起应付就很吃力了,以后要天天演戏,她没有把握演好。而且,和婆婆住一起,压力太大。
她还记得在相互交换戒指时,他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话,他说盛今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不幸福,可别怪我。
她的选择,是啊,她的选择,这婚,是她自己点的头。将来好与坏,只是她一个人,与人无关。
她是觉得如此讽刺,明知是无望的婚姻,无望的人生,她居然没有反抗。可是,反抗?谁来买单?没有,没有人能为她买单,更没有人可以为盛家买单。
并且,她没有忘记父亲说过的话,他说你姓盛,你就得担起你的责任。是啊,她姓盛,所以,没得选择。
多可笑,人人羡慕他们这样的家庭,可谁又能明了他们的悲哀和无奈。只因她的姓氏,她不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只能按着他们的喜好按部就班。就像她不喜欢弹琴,可是从小就被淳淳教导,哪怕讨厌还是弹了一手好琴。从小,只有父母叫她怎样做,从来没有人问她,想做什么。三兄妹,敢违抗命令的有盛今生,,只有他,恣意的生活。正因为这样,父母对他失望透顶。
今夏想,什么是有希望?麻木的接受吗。她是羡慕盛今生的,偶尔她也偷着放纵一下绷紧的神经,若是没有私底下的放纵,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可为时已晚不是吗。
再多懊悔,已然成了定局。
他们的婚姻是众望所归,欢喜了所有人,也娱乐了所有人,只有当事人,只有他们,从开始到结束,都置身于剧暮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食言了!抱歉!不过,明晚再见一定实现,因为明天不出门,不活动,呃!
如果,十点前木有看到某菲,乃们可以敲我。。。某个人,偶尔会上一下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