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前行,没有记者,没有质问,没有李泽昊痛苦绝望的眼神,只有她一个人。今夏知道,以后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声名狼藉,谁愿意和她成为朋友呢。
恍恍惚惚地想起小时候,想起第一次见到章怀远的场景。大哥哥一样的章怀远,对她温柔备至,她以为那是爱情,原来只是她一个人自以为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自量力。她跌跌撞撞走在迷宫里,那些青春迷路的日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章怀远永远是她生活之外的人,尽管他被逼无奈娶过她,匆匆交集又匆匆散去。
她又想起这些年,她以为只要愿意,就算流泪也无所谓,爱他痛苦也快乐着。可她错了,爱他要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她固执任性,她的妈妈也不会弃她而去,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如今,李泽昊,爱她的男人也因她遍体鳞伤。今夏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存在,如果没有她,所有的人都会按部就班过着。
回到玫瑰园,不想章夫人抱着朝朝在门外等她,这样的风雪天气,就这样撑着一把伞担忧地看着她,“朝朝他喊妈妈了,今夏,快来看,他喊妈妈了。”
章夫人在说这句话时,泣声泪下。今夏恍惚了下,目光轻飘飘地落到章夫人怀中,眼睛酸痛,她怕在章夫人面前哭出来,扬了下头说了句:“我感冒还没好,怕传染,阿姨你先照顾朝朝,我进去换衣服。”
看着她匆匆而过的身影,一阵心酸,却也是无可奈何。她艰辛压抑的过活,要不是自己一己私欲,她又怎么会卷入这场无爱婚姻里,最终惨淡收场?哪怕疼她宠她,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她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她要补偿时,今夏只说她什么都不要,只求他们不要在逼她了。
现在为了朝朝,她不敢想,这个坚强的孩子还能忍让到哪一步。
今夏在主卧室换好衣服,洗脸补妆,对着镜中反复地看,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忍不住自嘲。
章夫人担心她,在主卧室外徘徊了好久,忍不住敲门询问:“今夏,我熬了你喜欢喝的烫,下楼喝一点吧,听说你今天什么都没吃,这样怎么行呢,在恼在生气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生气是不是?”
今夏还有什么矫情的借口,人家都放低姿态伸出橄榄枝,她也不能不识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摆谱。可她有什么资格来摆谱,她捏了把脸告诉镜中的女子说:“盛今夏你要撑过去。”
打开门,章夫人焦虑的神色刺入眼帘,今夏在心下想,何必呢,朝朝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么狠得下心。
“难过就告诉我,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不肯在叫我一声妈妈,在我心里还是我的好媳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你这样,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阿姨,你不要这样。”她想说,你们不需要对她妈妈交代,因为就连她妈妈也放弃了她,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朝朝,她早被遗忘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了吧。这样想,并不觉难过,生活从开始的追逐到最后的妥协,不过是一个过程而已,谁又能无牵无挂的放逐自己。
章夫人很晚才回去,本是想把朝朝留下来给今夏照看,今夏不同意。章夫人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勉强,只是教他喊妈妈,说再见。
他们一走,房子又恢复死寂。管家在摆弄盆栽,墙上钟摆已指向八点。今夏手捧杂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又这样枯坐了半刻钟,忍不住问:“他今晚有说回来吗。”
管家不可思议地回头,很快又掩饰她的惊诧,“回来,不过没有说什么时候。”她含含糊糊回答,以为今夏会失望,不想她只是淡淡‘嗯’了声,就低下去翻阅手中的书。
管家等了一会,看着清瘦的身影在灯下幻出飘忽的画面,她想起前些日看过的影片,她饰演的主角,不由生出恻隐之心,想要出声安慰她,不料她抬起头说:“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需要看着我。”
被猜中心事,管家仍面不改色,“这是我的工作,如果打扰到盛小姐休息,我只能说抱歉。”
今夏没什么表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摇着头意兴阑珊放下书,起身朝楼上走去。
把自己洗干净,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她觉得荒唐,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古代后宫等待临幸的妃子,而她连一个妃子都不算。
这样想,越觉得自己无聊。
而这一夜,章怀远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某菲一开始想要写的故事是:是放逐自己还是妥协生活?于是,这个故事就粗线了!至于,同学们所关心的是不是悲剧,我只能说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