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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远靠着浴缸,一直在思索今晚失常行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正常推算,今夏在性感,他在寂寞,也不会失去控制,然今天他的行为确实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章怀远一直为自己的失常找理由,一定是今晚喝了一小杯酒,情绪不受控制。这样想,又不由想起昨夜在医院,商瑗肯定地说:“怀远你有心事。”
他摇头,望着病床上的女子。因为他,从女孩变成女人,因为他蹉跎了年华。曾经的许的诺,他一件也没能为她实现。
他和商瑗之间刻意维持的和平,刻意营造的温馨,其实早在他和盛今夏离婚时已经支离破碎,现在又朝朝病情更加白热化。
商瑗慢慢地敛了笑,感伤地问:“怀远,我还能给你快乐吗……”
她一遍又一遍喊着他名字,泪一滴滴落下来。在和他几年里,他不知道她为自己哭过多少回,只有一个人,在他面前从来不会掉眼泪。
她一边低问一面在流泪,以前章怀远不懂,商瑗怎么那么多泪,水做的么。记得有一次,盛时今开玩笑道:“你家商瑗可真柔嫩,整天水汪汪。”
他是极少开玩笑的人,被他那么打趣,她登时红着一张脸,娇羞的模样,他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只能供他一个人观赏。
又是几时起,她不在是当年的模样?他们都不在是当年的模样?又是几时起,两人彼此算计着各自的得失?而又是几时起,他们的心渐渐地藏在迷雾里,凭着各自的猜测任那爱歇斯底里,眼睁睁看着它一寸寸将自己吞噬。
他又想起他结婚前夜,她在朋友的酒吧买醉,他不顾章夫人苛骂,也不顾盛今夏的颜面,把她带回他们的‘家’。她醉了,醉得厉害,在他怀里哭成泪人,一直游刃有余的他彻底束手无策,只有任两人沉沦。
第二天,他以为今夏会责问,不管他们有没有感情,她有立场。可她什么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婚前,他母亲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握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委屈时,她轻轻摇头说他待她很好。
娇羞欲语,逗得章夫人眼角笑纹都挤到了一块。那样的和乐,章怀远气闷,更是不明白,这样一张虚假的嘴脸,是怎样博得他家人欢喜?他明明没有待她好,她明明可以直言他们的关系,可她都说了什么。
那时他对她是不在乎的,反正是要结婚,她又怀了孩子,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个人,其他无论是都不重要了吧。
她好像也没抱怨什么,对他不冷也不热,不过就算他不关心,对她的细微变化还是有一丁点察觉,她对自己没往昔的热情,是被他的冷漠打击到了?
章怀远有些不忍心,毕竟她是要陪自己共度一生的人。这样的关系,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那时的他又是那样的有心无力,直到他想改变,她却不给他那个机会了。
咚咚,轻轻的叩门声,以及她的声音,“喂,那什么,你没事吧?”
章怀远微微愣怔,微微动了动身,才发觉身下的水已经冷了,身体有些僵硬。他站起来,带起一**哗啦啦水声,微凉的空气沁骨,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今夏已经推门进来,看到赤身裸/体的他,微微一愣,随即不自在地别过脸,“你手机响了好几次,我,我看了一眼,商瑗的电话,你快给她回一个吧。”
最后一个字是消失在门后的,章怀远甚至怀疑,她是慌不折路。待她出去,他才淡淡地‘嗯’了声,也不见得有什么表示,慢慢地擦干,裹上浴巾跨出去。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不停地换着频道。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微晃了下头,头发的水泽甩给她。她微微侧了侧身,也不知在想什么,蹭地站起来,一阵暗影晃动,没一会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浴袍,还有一条毛巾。
“换上吧,生病不好受。”说着将浴袍递给过来,“头发需要我帮你擦一下吗。”
章怀远微微眯眼,慢慢地对上她的眼睛,突然就笑了,“你这是在讨好我?”
兴许是不知道他会这样讲,脸色渐渐的僵起来,“你爱这么想也行,我不在乎。”然后把浴袍一扔,没有在多看他一眼,“章怀远,不管你怎么想,你放心,我不会在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你不需要处处提防我,我不会对商瑗怎样,更不会对她构成威胁,我只是,只是不想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相处得太难堪。”
章怀远只觉喉咙紧了紧,漠然地看着她。
“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误会,那么,我道歉。如果你妈妈给你说了什么话,我也道歉。在离婚书上签字起,我就告诉自己,你章怀远是我盛今夏碰不得的人,所以,我不会自不量力去高攀你。”
章怀远还在震惊中,又听她说:“今晚不打扰你了,我去客房休息。”
好个伶牙俐齿的盛今夏,她可真懂得审时度势。章怀远有些懊恼,该死的,他竟然一句话也接不上嘴,好像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她盛今夏是无辜的。
这样想,更是不能释怀。
可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吗,她看清形势,皆大欢喜。他这样的耿耿于怀,是因为……
她知不知情?章怀远不禁微微皱眉,江山易改。倘若不知情呢,造成误会……
他解开浴巾披上浴袍,又随意的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床头柜上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他吁了一口气,暂时是摆脱了盛今夏带来的不愉。
手机对面的商瑗,小心地问:“你在忙吗,还是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