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只见前面的路口中间,站立着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和尚和一个身着汉装的姑娘,正是师父五叶禅师和阳春霞!
阳春霞呆如木鸡。
我轻轻放下月亮公主,快步走了过来,口中低唤:「春霞,你来了!」身体却对着五叶禅师跪了下去,忙着行见师之礼,一时闹了个手忙脚乱。
阳春霞没有理会我,只顾盯着月亮公主看,月亮公主用双手按着大肚子,似乎害怕胎儿会掉下来一般。
阳春霞似乎还不相信这是事实,还在盯着月亮公主看。直到我行完了见师大礼,走过来拉她的手,她才从惊呆中惊醒过来。
「春霞……」阳春霞一声尖叫,猛地抽回手,顺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随即又是一声尖叫,转身就向月亮河边飞掠而去。
一边是第一个给我处子之身的春霞,一边是已经有七个月身孕的月亮,我不知道怎么办,立即在五叶禅师面前跪下去道:「师父,徒儿作为有违佛法,求师父责罚。」五叶笑道:「傻孩儿,佛法是你我师徒讲得清阐得明的吗?还不赶快追上去?」他自己先飘掠而去。
「师父,你去哪里?」
「为师这就回中原杀赵归真去也!」
「徒儿也跟师父回中原报仇去!」
「仇是要报的。但你得先去追上阳姑娘。她对你可是……那个……一往情深极了!」和尚谈起情之一字,总是别扭得紧。
我最后当然是追上了春霞,她突然转身冷冷说道:「我能体谅你。」
「那你原谅我了?」
「我能体谅你,却不能原谅你。王若兰如不是那么美,你会爱得死去活来不能自禁?月亮公主如不是那么美丽,你会那么快就和她成了亲?你们男人呀,都是用眼睛爱,从来就不用心去爱!而且一有点本事了,就想着三妻四妾呀称王称霸呀,多纯真多正直的年轻人,都会变得庸俗不堪!」阳春霞说着,站定身形,不向前飞掠了。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六七骑快马如飞而来,那是精绝国武土奉月亮公主之令,为我送干粮和金银来了。五叶禅师也骑了马随在马队中,有一个武士还牵了两匹空马,很显然是为我和阳春霞准备的。
阳春霞也不客气,夺过一根马缰绳,身形一晃,已在马上,双腿一夹,那马匹便向东方猛冲而去。五叶禅师在马臀上一拍随后追去。
月亮如此对待我,为我准备好东西去追她的情敌,多么不容易!
我连忙转身匆匆与精绝国人交待几句,让他回去告诉月亮,我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才转身上马,也随后追去。
十来天后,阳春霞将然将我等三人带到了星宿海。这可是她的师门,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问题,可是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进了。
神尼门人一见三人到来,立即如临大敌。天昊在神尼庵前,与十个弟子结成剑阵,阻在庵外。
阳春霞轻声说:「启禀掌门师姐,弟子此次前来,毫无半点寻仇之意。弟子纵有天大的胆子和叛逆之心,也不敢开恤于师门。弟子只想求见师父一面。」
独臂天昊喝道:「师父被你母亲害得如此之惨,你还有何面目来见师父?快滚!」
阳春霞被喝骂,也不发火。她在神尼庵石阶下的石板平台上默默地跪了下去,运足中气,向庵内喊道:「徒儿阳春霞求见师父一面!」
正在这时,从山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尼从山门中走出来,走下石级,走到阳春霞面前。她的脚步声很重,一听就知道其内力修为极差。十分奇怪,她的双手中,竟然亲自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中放了一把剪子,一柄剃刀,一钵水,一张面巾。
「师父!」阳春霞一出声喊叫,热泪便从双目中滚滚流了下来。
师父五叶禅师轻轻告诉我,这老尼正是星宿海神尼。她笑道:「哭什么?因为是公主,所以一点委屈也受不得?」阳春霞一听,哭得却更伤心了。
神尼调头令天昊道:「撤了剑阵。」天昊师太撤了剑阵,走过来从神尼手中接过木盘。神尼站在阳春霞面前,伸手抚着她的头发,等她平静下来。神尼对五叶禅师和我连望也不望一眼。
「是。徒儿求师父正式为徒儿剃度。」哎呀!这可使不得,顿时大叫:「春霞不可如此!」神尼抬头望了我一眼,道:「果然缘起于你。五叶禅师,他是你徒儿么?」五叶合十为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