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谐感。”
这就是赛门现在所抱有的感觉。
这些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
更确切地说,是这些人与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不相称了。
除了那一身漆黑的行装。
这些人高举着火把,穿着能藏起全身的斗篷和罩袍,从他们的身侧,衣服上那不自然的褶皱来看,这些人都带着兵刃——而且还是各不相同的兵刃。
他们的步伐看似零零散散,但各自的脚步却很轻而又坚实。
弹指间,双方本就不算远的距离又近了些,赛门愈发地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赛门的酒量本来就不好,不,是很差。此刻,他后悔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些醉,平日里敏锐无比的他绝不至于一头扎得这么深。
渐渐地,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原本略显错落的队形也向两翼展开——六人在前,四人略后。
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被包围了——赛门的右手放到了背后,碰了碰藏在那里的匕首。
赛门没有放慢脚步——若是此时显得异样,反而会让对方警觉。
三十步,二十步,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十人一行的脚步几乎已经停止,反倒像是赛门正在一步一步地朝着口袋里钻。
“不太妙啊,附近没有人手。”赛门盘算着。尽管赛门的势力遍及贫民区,在平时只要吹个口哨,吆喝一声,多多少少都能招些人来,但此时恐怕有些困难——能用的人手,现在都派出去找人了。
算了,想得再多也没用,越是麻烦的时候就越是只能靠自己——赛门放慢呼吸,寻找他们阵容上的破绽。
——好难啊。
赛门咂了咂舌。
一片漆黑的环境下,前方还有一排火把照着,若是寻常人,此时就和瞎子无异。就算是赛门也只能勉强保持有限的视觉。
后方的四人,手臂在怀中都放的很浅,这说明他们持有短刃。这些人行走时双膝微曲,身体前倾,全是机动人员——这就意味着即使现在突然掉头逃跑也没什么用,他们早有准备。
中间一个偏瘦的人好像是他们的头儿。赛门注意到这个人从袍子中伸出的修长手指,正用手语向周围的人布置着什么。斗篷之下,另一只手的位置附近凸显出一个诡异的弧形轮廓——见鬼,这个人还有一把弩。脱离的希望更加渺茫了,赛门本来还想着要翻墙逃走的。
前排的六个人,四个左右散开,应该是绕不过去的。这条路并不宽敞,左右都是新盖的两层砖木结构房屋,算是贫民区中比较“繁华”的地段了——这都是海娅的手笔。
正中间,挡在指挥者身前的那个人,他的身手应该是最好的,这个人是他们首领的贴身护卫——正面突破的方案也行不通。
尽管思绪如一团乱麻,但此时的赛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倒显得很自然。自然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正在赶路的少年一般。
赛门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
赛门的身手很好,但他从不以此自诩。
赛门的脸蛋儿在女孩子间很吃香,这会儿显然也是派不上用场的。
唯有冷静、缜密的思绪才是赛门常胜不败的根本所在。
从鲁克家出来后的行踪完全是自己一时兴起。
哪怕鲁克向别人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别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去向而预先设伏。
所以,这些人多半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到这里来的,用得着这么大的阵势吗?
机会总会有的,赛门不断地暗示着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一个普普通通的,17岁的少年,在夜晚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
他会怎样做呢?
掉头就跑?
还是若无其事地从他们之间穿过去?
这些都是错误选项,都是极不自然的表现。
所以,赛门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然后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们。
火把的光很刺眼——为了表现出那很刺眼的样子,赛门侧过身,抬起右手,挡在眼前。
沉默只维持了两个呼吸的时间,这群黑衣人中,最中间的那个人拨开了身前的护卫,示意其他人把火把折到一边,走上前主动向赛门打了个招呼。
赛门暗地里松了口气。
“你好啊,小家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赛门心头一动。
“你,你好。”一个羞涩的、有点不知所措的小男孩模样尽显无遗,赛门的演技还算不错——其实这几乎是本色出演。
“嗯……很个帅气的小家伙呢!”
做戏就要做全套,赛门故意眯着眼,装作看不清前方的样子。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美了,赛门几乎有些忍不住要去窥探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副面容。
“姐姐想向你打听些事,”——包容感。
“拜托了,”——知性。
“小弟弟。”——成熟,女人味十足。
这些基本上就是赛门目前的感想。
“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旅馆吗?”
“得救了。”赛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天太晚了,附近又真的很难找到住宿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借宿一晚的地方也好。”赛门没有立刻回答,这个女人弯下腰,伸出手,轻抚着赛门的头——她大概是以为赛门受了惊吓。
“往,往前。走两个路口,然后右拐,就是一家旅馆。”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手臂的线条形状也很匀称,身材一定不差——赛门的心思转得飞快,刚才的紧张感、提防、警戒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啊呀,那还真是要谢谢小弟弟呢。这么说来,我们差点就要走过了。”从手指的缝隙中,赛门隐约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的脖颈,以及无意间露出的一小片胸口——她跟琳花比,谁的身材更完美?
“或者朝左拐,走四个路口,那里有一家酒馆。不过现在关门了。”赛门何尝不想把面前的这个女人带回自己家。可那样的话,自己不是一个普通少年的事实肯定会穿帮。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把她引到海娅那边去,之后打探起来会方便些。
至于旅店,那里的老板莫顿是个怪人,他平时一副闲游荡荡的样子,作为一个旅店老板却是相当尽职。对于住客的身份和信息,他一贯口风极严,就连海娅也没法从他口中盘问出什么
“酒馆吗?算了,谢谢你,小弟弟,还是旅馆吧。”这个女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对赛门说,“这么晚了,你可要赶紧回家哦,家里人会担心的,要送送你吗?”
“不要!我不是小弟弟,我已经17岁了。”赛门实在是有些听不惯“小弟弟”的称呼。
“啊啦,是姐姐我不好,那——小哥,如何?”她收回了放在赛门头上的手,掩住了嘴——一定是在笑。
“嗯。姐姐,那我先走一步了。”虽然很想继续下去,但赛门的理智还是短时间占了上风。这种时候,还是先走为妙。
“那就再见啦,这位小哥。”她摆了摆手——洒脱,赛门在心中又给这个女人加上了一个标签。
神秘的女子微微侧过身,给赛门让出了一条道。赛门也侧着身,与她擦身而过。
“很可爱的孩子,不是吗?”待赛门走远后,这个女人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是。”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有“感情”这一类的元素。
“多留神吧,不要大意,像这样的人——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说不定比他还要可爱呢。”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优美无比,可言语间却多了分异样的妩媚。
远在街道另一端的赛门没有听到这些对话。
本来,以他的听力,想要听清这些细语也不是不可能。可他正深深地沉浸在刚刚与那个女子面对面贴身而过的惊鸿一瞥之中。
不多时,这一行人回过头来,朝着莫顿的旅馆前进。
塞门则藏在阴影中,紧随其后。
赛门的心里乱极了。因为刚刚的那个女人——
实在是太美了。
那优雅温婉的语调堪比内城区中最火热的名伶。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没得挑剔——虽然没有亲眼证实,但赛门相当有信心。而且,就在刚才,赛门的胸膛还“不小心”擦过了那个女人的胸。
然后,是那倾城倾国的容貌——虽然她化了妆,但赛门坚信,就算是不化妆,这个女人也绝对能够和琳花一较高下。
还有一点,她的身份与不凡的气质。
这也是赛门最最难以抗拒的一点。
佣兵队长?军官?还是什么达官贵人的私属?赛门一时猜不透她的底细。但赛门从刚才那简短的交谈中能够感受到,作为这些人(而且都不是一般人)的领袖,这个女人确实有足以驾驭他们的气度。
少年的心被攻占,这个成长于贫民窟中的少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她与琳花、汉娜、海娅、小可、蜜儿和其他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这个女人有着非同寻常的魅力——危险,但诱人无比。
找人的事情被丢到了脑后,赛门施展起自己的拿手绝技,开始跟踪他们的去向——这是为了监视他们在贫民窟里的行动是否会对大家造成“困扰”。
这种半吊子的理由,只是赛门麻痹自己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缘由,说白了也不过是处于青春期的乡下少年春心大动而已。
只是,偶然相遇的二人并不知道。
那貌似亲切友善的言谈(不赖的演技)之下,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一个失踪的蓝发少女。
(尼尔1900年10月3日凌晨,拉姆市内城区“权杖”酒店地下剧场)
这场让男人们欲念沸腾的淫宴已经接近尾声。
作为比赛的第一“胜出者”,萨拉已经离场——被抬走的她,其下场恐怕与“胜利”二字占不上多少关系。
然后,最有胜出希望的道尔夫人似乎也即将摆脱这一切,她打心底里认为,哪怕是落得像萨拉那样的下场,也比落在罗伯斯手中接受什么“特殊惩罚”要强得多。
这样的考虑不无道理,她错就错在,一时大意错失了胜出比赛的机会。
她想不到,在场除了罗伯斯以外的其他所有人也绝对想不到。
赫尔娜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超出常理,超出“规范”,超出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女人的“界限”。
就在道尔夫人打算把自己的身体移动到冰柱上方的前一刹那。
赫尔娜停下了动作。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放弃了。罗伯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两年来,“生不如死”四个字的涵义,罗伯斯已经用多到数不清的方法为她诠释了无数遍。
道儿夫人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
赫尔娜又何尝不是?
赫尔娜退后了一步,高高地抬起了右手臂。
她在干什么?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总不至于是因为冰柱有古怪,她要申诉吧?
没有给男人更多疑惑的时间,赫尔娜猛吸一口气,把手挥了下去。
将那根冻得结结实实的,足有成年男人小腿那么粗的冰柱,从冰制的底座上齐根斩断了。
断面光滑得就像是用利刃砍断的一样。
道儿夫人惊呆了,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观众们也哑口无言。
市长很少有地张开了嘴,睁大了眼睛,一副痴痴的模样,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卡拉克倒是很镇静,不过这似乎也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只有罗伯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庞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正在饮酒的客人,正扶着酒杯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连杯中的酒顺着嘴唇与杯缘间的缝隙流到了地上与脖颈里也浑然不觉。
一个正在玩弄怀中女人的客人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女人的下体中。
送餐的侍女也停下了脚步,望着舞台上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在这偌大的剧场之中,时间仿佛静止,只有赫尔娜一人能够行动。
赫尔娜将冰制的阳具双手抄起,贴着自己的前胸后背抹了抹,沾上了些自己的汗水。
她半蹲下身,一手牢牢地握着冰柱前端,形似龟头的部分。一手对着观众掰开了自己的下体,就好像是掰开一个皮口袋般——冷静、机械得好像那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赫尔娜尝试着将这根巨物的前端部分(同时也是最粗的那部分)塞进自己的身体,第一次没对准地方,第二次又滑开了,第三次又因为那冰柱过于巨大而失败。
但她仍然没有放弃。
略经思索后,她索性将这支冰柱立在地上——因为冰柱的断面很齐整,所以这并不困难。
然后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助跑,高高地跃起——那动作猛烈、健美、流畅得宛如一头雌兽。
又重重地落下——落地前,赫尔娜打开了双腿。在空中,她的双腿几乎左右平举,保持着舞蹈演员才能做出的高难度动作,尽可能地拉伸开了自己的阴部。
然后则是“哧啦”与“啪”的声响以及一阵惨叫——她的下体准准地套进了那根冰柱,平举的双腿也几乎同时着地。
“啪”的一声是赫尔娜的大腿内侧、小腿肚、与臀部和地面的撞击声。
“哧啦”一声,则是她的阴道被撕裂的声响。这声响其实很微弱,但现场鸦雀无声的背景将这个声音映衬得无比清晰。
紧接而来的则是赫尔娜的嘶吼,连绵不绝的呼喊声在封闭的地下剧场中简直是震耳欲聋,凄厉得宛如一只垂死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长啸。
——赫尔娜赢了。
冰柱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身体。即使是身材远比一般人高大的她,旁人通过比对她的身体与冰柱的长度,也可以很直观地理解到冰柱进入到她肉体的深度。
她简直就是在自杀!
在越来越多的人接受这个事实前,大家的注意力无一不被赫尔娜身下溢出的红色液体所吸引。
毫无疑问,那是从赫尔娜的身体深处奔涌出的血液。
观众与侍应们都暗自惊叹:这个强壮的女人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
转瞬之间,有一群人想到了更深一层的意味。
如此一个坚强不屈的女人,宁可死也不愿接受所谓的“特殊惩罚”是该有多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