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忒美了吧这旗袍。小匿姐穿肯定巨好看,姐你眼光真好~”陈皮皮赞叹不已。
汪写意笑笑,她见汪匿匿神情触动,半晌不响,便自己接过话说:“我还记得你刚来那天,有叁大箱的行李,我好奇,便在你整行李的时候赖在你房里不走。”
说到小时候的厚脸皮,汪写意有些害臊,顿了顿,方才继续:“我看见你拾第叁个小箱子的时候,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我看了眼发现这么一个箱子竟然只有一件衣服。”
陈皮皮听得入神,催促道:“然后呢?”
汪写意看了汪匿匿一眼:“我想那件衣服一定很贵重,对你很重要。可惜包在防尘袋里,我没有看见。后来有一次你生病住院,我去你房间给你拿换洗衣服,在衣柜看见了那件衣服。好奇心作祟,我拉开拉链看了眼——你不会怪我吧?”
汪匿匿也在倾听,哀思如潮,她轻轻摇了摇头。
“难道那件衣服就是旗袍?”陈皮皮问。
“对,是一件白色旗袍,元宝领,低开衩,斜襟盘扣,云锦面料,用金丝绣着兰花图案。我当时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要干嘛。”
陈皮皮好像能想象它的魅力。
“那是我妈妈的。”
汪写意尽管猜到了,但听到还是怔忪。她当然清楚汪匿匿这会儿口中的妈妈指的是严嘉树。
汪匿匿说完便又沉默。汪写意解释:“我结婚前去‘振兴祥’定旗袍,想到你。师傅说就算是赶制也要几个月,再者前面还有我的,因此上周才绣制完成送过来。我想着刚好做你生日礼物。”
汪匿匿的心仿佛泡在一坛陈醋里,眼中酸涩的要命,她眨眨眼强忍着不掉下眼泪。有陈皮皮在,她不想失态,只侧身抱了抱汪写意,在她耳边说:“谢谢你,姐姐。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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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嘉树一生挚爱旗袍,她买的第一幢小洋房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旗袍,凤仙领、水滴领、竹叶领…斜襟、中开襟、半圆襟…琵琶扣、蝴蝶扣、凤尾扣…窄袖、喇叭袖、马蹄袖…宽摆、锯齿摆、鱼尾摆…足有上千件。
她每天去学校授课,总是一袭婀娜旗袍,任教期间在复大有个美誉——“民国教师”。学校还专门给她装设了一面照片墙,里面都是严嘉树穿着各式旗袍的照片,有些是摄影师拍的,有些是学生抓拍的,无一不凄婉优韵。
而汪匿匿带去汪家的那件,是妈妈的第一件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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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见问烃在,且坐沙发上等她,她立马翘起嘴巴眼泪汪汪地挪过去,然后卡进他两腿间圈住他脖子埋下脸蛋。
问烃把她抱上来,让她腿叉开坐在他身上,摸摸她的小脑袋问:“怎么了,宝贝。”
宝贝宝贝,妈妈也总是宝贝宝贝地叫她…汪匿匿再也憋不住,哇哇大哭,问烃的肩膀很快濡湿润一片。
汪匿匿胡乱哭了一通,问烃一直默默陪着她,给她顺顺头发,塞两张纸巾在她手里。
汪匿匿哭得脑神经忽疼,眼睛酸得睁不开,间断打着嗝止住了哭声。她先拿纸巾擦两下鼻涕,才抬起头。
“我想喝水…嗝…”
问烃就直接这么抱着她走去厨房,汪匿匿双腿熟练又敏捷地盘上他腰。在厨房猛灌一杯水,果然不再打嗝。
她跳下来赤着脚往回走,被问烃一把捞过,直直地托着汪匿匿的腰把她提抱到了沙发上,汪匿匿调整了两下坐姿,坐好。问烃半蹲在她面前,眼眸深邃。
汪匿匿羞涩,“你看我干嘛?是不是我眼睛很肿很丑,鼻涕没擦干净?”她捂住眼睛。
问烃拉下她手,跟她说:“为什么哭?”
“因为我想妈妈了。”汪匿匿说着鼻子就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