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眼里的刺刺伤了问儆,他不再多言。
茶桌上花茶浑浊,原本馥郁的茶香变淡,逐渐消散在苑内。冷茶滞寒,烫茶又伤口,恰恰好是那么难。
*
汪匿匿上车后,稳了稳心神,系上安全带,才发觉手上黏湿。
她摸着肚子,福娃很乖。也不知道问烃这会儿在哪了…问烃长相出色,原来是遗传了他爸爸。只是问烃老了,也会这么凌然难犯吗?那也太吓人了。他妈妈倒是平易近人…
胡乱想着,到家了。司机从后备箱拎出满满两手的袋子,汪匿匿扫了眼,全是高定奢牌。
司机一丝不苟:“这是夫人吩咐的。”
汪匿匿没为难他,让他送到了家。
问烃回来,汪匿匿跟他说了见面的情况。她不诉委屈,也不夸大事实挑拨离间,只简单平诉。问烃猜到了,闻言点点头,哄她睡下后,驱车去了问宅。
汪匿匿在他走后睁开了眼,房间里静寂无声,只空气净化器偶尔“呲呲”的运作声,像潜伏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的太攀蛇。
汪匿匿摸着肚子叹了口气,她有做错吗?她跟问烃一旦踏入婚姻,面对的不止问烃一个人。睽睽之下,她自己被轻蔑,没有关系,但她有了宝宝,如果她不强硬一些,会连带着孩子也被看低,那不可以。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谁能保证问烃会一直护她爱她呢?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句话之所以能被当成箴言,不过是因为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在这上面跌了跟头。汪匿匿不想做翻跟头的人。
问烃半夜回来,洗了澡上床,避开她肚子轻轻环住她。
汪匿匿却一夜无眠。她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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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汪匿匿梳头发,梳子上缠着一大坨发丝。她愣愣了看了会儿,才把发团择下来,丢进垃圾桶。
刚吃完早餐,爷爷来了电话。汪匿匿腆着肚子踱去沙发上坐下,接起,按了提键,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爷爷!”
“哈哈,”汪老笑声爽健,“检查都还好吧?”
汪匿匿被感染,也笑,“嗯,好着呢。您呢,身体怎么样?”
“都好。胃口如何,馋哪口就让人去买,别闷着自己。”
“好,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小囡啊…”
那厢似有些欲言又止,汪匿匿关掉提,把手机拿在耳边,轻轻唤了声,“爷爷?”
“…没事,爷爷挂了。”
“好,爷爷再见。”
挂了电话,汪匿匿又呆看了一会儿育儿书,一页未翻。
阿姨拾完厨房出来,给她倒了一杯橙汁。汪匿匿扫了眼说:“放茶几上吧,我现在喝不下。”
阿姨搁在茶几上,“中午有特别想吃的菜吗?”
汪匿匿早餐还顶在喉咙口,哪有胃口去想中餐?她淡淡回:“没有,都可以。”
阿姨倒兴致勃勃,“奶豆腐鲫鱼汤怎么样?现在正新鲜。”
“我都说随便了,别再问我了!”汪匿匿啪得合上书,语气有些冲。
阿姨尴尬,“好好,我不问了。你慢慢看。”
汪匿匿懊恼不已,“对不起,我…”她咬了咬指甲,不敢抬头看阿姨。
“没事没事!说啥对不起。”阿姨赶忙摇头,说着走开了。
她之前的雇主也是富贵人家,跟那家的女主人比起来,汪匿匿可算是太好伺候的主儿了。而且人正怀着孕,冲撞不得。她现在这份工作,只要求做白班,工资却是之前的两倍,受点气也是应该的。如是想着,阿姨打扫卫生的手脚更麻利了。
汪匿匿看着阿姨拖地的背影,咬了咬唇,套上开衫,驱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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