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刚灌进嘴里。
“你说什么?”
唐风眼神冷了下来,高安夏说的人自然是对王璞玉开枪的那个。
沉默了几秒,高安夏猛的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似有愤愤的不甘。
“那个开枪的混蛋一审只被判了无期。”
“你知道无期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再过十几年二十年,甚至如果在里面表现好一点,外面又有人打点,他最多进去十来年就可以出来,然后就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声音压得很低,但高安夏的话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之中,依旧显得那样的刺耳。
唐风沉默了,这无疑又是一个打击,重大的打击。
在此前,唐风从未想过,为自己而死的人是这样一个认识都没有多久,更谈不上有多深厚感情的小姑娘。
她之所以感激自己,甘愿为自己去冒险,只不过是唐风可以让她上学,实现她儿时未能完成的梦。
仅此而已。
世上的事有时候想起来就是这么愚蠢而又可笑,有的人,你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而换了另外一个,则恰恰相反。
可笑而又悲哀。
沉默许久,高安夏一把将唐风手中的酒瓶夺过,仰头猛灌。
冰凉的酒水自食道流下,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猛吸了口气,唐风悠悠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们这样判,对亡人不公。”
“你准备怎么做。”
高安夏灌完了酒,脸色有些泛红,冷声问道。
“他该死。”
心中早已经明白唐风话中的意思,高安夏不由得苦笑出声,笑中带泪。
认识这么久以来,唐风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伤心难过。
……
夜渐渐深了,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
高安夏喝的有些多,糟糕的是她的酒量似乎和脾气根本不相符,几瓶下肚,加上情绪低落,便已然不省人事。
凌晨一点,秦月锁上酒吧门,唐风从高安夏的衣服里找出车钥匙,将烂醉如泥的高安夏塞进车里。
丰田霸道轰鸣咆哮着冲出了美食街。
无处可去,家,唐风不想再回,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不想再回。
想来想去,也只能住酒店。
……
躺在还算柔软的床上,高安夏脸色潮红,秦月帮她褪去了衣衫,盖好被子。
“风哥哥,你今天怎么了?”
唐风躺在床上,困意袭来,闻言转头,微笑回应,没有说话。
秦月低头看着自己手指,喃喃道,“一定是姐姐又对你不好了,所以你才会心情不好的。”
能看透人的心思一样,秦月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唐风为何情绪异常。
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唐风还是没说话。
秦月有些害羞的往唐风床边挪了几步,噘着嘴,似乎颇有些为他打抱不平的意思。
“风哥哥,你对姐姐那么好,她为什么老惹你生气,都不知道换位思考的吗?”
知道她是为自己感到不公,唐风不知道如何应付,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
房间的灯关了,一个小身体钻进了自己被窝,唐风往边上挪了挪。
次日,三人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洗漱拾,下楼吃早点,送秦月回学校,一切做完,高安夏开着车,把唐风往明皇送。
“怎么?又跟你那位天仙老婆吵架了?”
新的一天,高安夏的心情调整过来不少,戏谑的打问道。
唐风坐在副驾驶上,猛地一皱眉,不满的转头,我说你们女人家是不是都是火眼金睛?怎么我这边一有动静你们全知道?”
神秘而又略显骄傲的一昂头,“那当然,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看不出来?再者说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都是为了你那个天仙老婆吗?”
言语之中似乎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唐风不满的吐了口气,“呵呵,就属你能。”
说着,高安夏脸色严肃认真了起来,拍了拍唐风肩膀。
“哎,不过我说真的啊,你那老婆漂亮确实是漂亮,我承认没她长得好看,但是这花儿不适合你,也别勉强,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在一起又能如何。”
“劝分不劝和啊你!”
“我这都是为你好。”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车子到了天安大厦楼下,唐风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