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干了,这下满意了不?”月夜中天时分,四人才结伴离开京都守备府。虽是个个武功高强,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一向英武有力的韩归雁还得吴征搀扶着,才不至于打着摆子的双腿踉踉跄跄。
“哼,不满意,我还不高兴!这么就想蒙混过关?休想!”韩归雁咬牙切齿,也不知是腿根的酸痛难忍,还是心头火气未消。
“那……要不这样!”吴征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晚上我悄悄溜到你府上去住,偷一回韩守备的香。”
“呸,我家你能溜得进来?”韩归雁凤目一亮大感新奇刺激。韩家老爷回了韩城,大哥二哥分驻凉州与江州两地,偌大的韩府就剩了一个女主人,倒真不必像从前一样有家不能回,次次都想偷腥一样。韩归雁目光左右一转,偷偷摸摸一指马车,咬着唇瓣嗔道:“跟我一道儿坐车回去,莫要发出声响。”
送回瞿羽湘与冷月玦,吴征回府上又告知了一声,才随韩归雁一道去了韩府。这一夜再无激情,可两人相拥而眠睡得又香又甜,待天明醒来依然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不由相视一笑,大有夙愿得偿的喜悦。
第一回闹别扭算是混了过关,吴征心中大是警醒。即使是男尊女卑的年代,乱世中女子因不得不屈从于男子,慢慢成了一种习惯于风俗。可独占欲与自私是人类生来俱有,韩归雁的醋意大发除了私欲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在于对幸福与人生的珍惜。再强悍的女子也会图一份安稳,尤其是已拿到手中的东西更不愿失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世太多奇遇,让吴征的性子里摈弃了前世的懦弱与知足,变得喜欢冒险与猎奇。可是当家庭与爱人出现,守护的责任感便不可缺失。离开韩府时吴征舔了舔嘴唇,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还需更加果决与坚忍才行。
双手插兜向吴府行去,将乱糟糟的事务又梳理一遍,不可避免地想起玉茏烟。离开天泽宫时给她留下了传讯方法,可惜威逼与诱惑均未奏效,至今赵立春也未给他带来消息。是玉茏烟依然悬而未决?还是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离开皇宫?
原本以为要说动玉茏烟轻而易举,难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离皇城。如今看来内里还有极深的隐情,一旦掀开又是滔天大浪。吴征无奈地摇摇头,是不是这一世的命格有什么问题,总是碰上些让人心惊胆跳的事情。如今官位又被剥了,蟠龙金牌虽未收回,再跑去皇宫太过惹人注目,去见玉茏烟更加不妥,即使得了消息也只能让赵立春传话暂缓时日。
把此事搁在脑后,吴征迅速回府……
……
半月之后,一支祝家的商团如平日一样离开成都城,拉着满载的货物驶向燕国,所不同的多了两辆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吴征在府中来回踱步,心神不宁。忧无患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在陆菲嫣与冷月玦离去的那一刻前所未有之大。他不敢想象若是此行有失,二女被残忍的贼党擒拿之后会遭遇怎样的惨剧。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必须相信这一回己方率先设下圈套,以祝雅瞳心思的缜密与手底下隐藏实力的庞大,当无意外。否则的话,贼党的实力岂不是大过了天去?
“这一趟要有三四月不能见面,你能不能告诉我还有一位女子是谁?人家好好奇。”冷月玦满目都是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路上一定小心,这件事你路上自会知晓。”吴征刮了刮她玲珑秀气的鼻梁,十分不舍。
“这么神秘?难道路上我会挖出你未卜先知埋下的锦囊,打开来就都知道了么?”冷月玦俏丽地一抬头,让吴征结结实实刮了一个。
“哈哈!玦儿越来越有趣了!平安回来,我等你们。”
行前的告别让吴征满心不舍,冷月玦反倒潇洒许多,于她而言此事在为自己的未来拼一份力,颇有兴致勃勃,跃跃欲试之意。
送走了陆菲嫣一行人,祝雅瞳在身侧狠狠一指吴征的脑门笑骂道:“好哇,你什么时候把玦儿都给收入房中了。”
吴征苦着脸道:“我也说不清楚。”
“什么说不清楚?”祝雅瞳一瞪眼,居然没多少怪罪之意反有喜色道:“你自己干的事情自己不清楚?”
“我冤枉,谁被谁收入房中我都搞不清楚……”吴征将冷月玦的心结地细说一遍。要和冷月玦长久地走下去,祝雅瞳的支持必不可少。这一番添油加醋,说得冰娃娃天下第一可怜,自己天下第一怜香惜玉,就差没拍胸脯指天立誓了。
偷眼瞧瞄,祝雅瞳春水般的双眸忽闪着若有所思,喜怒不知,两条细而浓的长眉蹙得越来越紧,忧愁之意越发浮于面容。吴征不明其意,小心道:“我现下待玦儿真心实意,绝不是逢场作戏,将来即便有许多麻烦,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前行,绝不退缩。”
祝雅瞳默不作声地听完,仰头望天喃喃自语,唯一仅见地惆怅道:“嗯!不管怎么说男儿有担当是好事。将来你们有了孩儿,待老了向儿孙们说起当年的艰难情路,他们也会为你骄傲。”
“你……怎么了?”吴征心神大震,直觉中的反应告诉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秘密,心中更是酸味翻涌!
祝雅瞳让他觉得高不可攀,这一份孤高绝不仅仅是天仙化人的相貌,强大到极点的修为,更有坚逾钢铁的意志。在吴征迷茫时,她点亮前方的道路;在吴征失落时,她燃起希望的火光;在吴征畏惧时,她以无以伦比的勇气与果决扫清阴霾。印象中,她从未有过脆弱的一面,吴征也不认为她会有脆弱的一面。
可是现下在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是坚不可摧的祝家主?她娇柔,软弱,眉宇间的一抹顾影自怜,忧伤得让人心疼。吴征不知所措之时,祝雅瞳忽然一捧胸口,泪水止不住落了下来连连啜泣。吴征终于明白,这一次不经意间,竟然刺痛了她身上最为柔弱的部分。
圆润豪硕,弯弧美得震人魂魄的胸脯被一只柔荑捧住,珠泪顺着眼角像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滴落。绝色美人的风姿在这一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勾起古井无波的高僧心中欲望。吴征一阵心悸,混沌迷离中一点灵光未散,强行运使道理诀压下心中邪念才未失态。
慢慢走近美妇,吴征柔声道:“你不舒服,我扶你去歇一歇。”
短短的片刻时光,祝雅瞳给他带来的惊讶已太多,可吴征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骤然扭头对视!那目光中爱意,怜悯,幽怨,愤怒不一而足。吴征仿佛看到了陆菲嫣的佩剑魔眼出鞘时,那无法理解的复杂与震撼,更让他吓了一跳的是,祝雅瞳猝不及防地转身投入他怀中,因心伤而娇哼道:“抱我一会儿。”
这不是恋人之间强悍男子与柔弱女子的拥抱。祝雅瞳绷直了莲足踮起,几乎只以一趾之力支撑着娇躯,尽力与吴征平齐。左臂环过脖颈按着吴征的后脑压在肩侧,右臂贴着腰杆搂紧。
吴征疯狂运转着道理诀保持脑海中的一片清明,双手只是轻轻搂着腰肢不敢造次。即使如此,怀中与他贴得难分难舍的娇躯仍是让他几欲疯狂。
这是一具难以形容的身躯。
视线旁就是美妇散乱的青丝,幼圆的秀耳下方,耳珠像扇坠一般丰厚而鲜润,白得仿佛透明。
细细的柳腰触感极柔,腴润丰弹,吴征不敢发力掐握之下亦觉柔若无骨。那不是多余赘肉的触感,分明肌理之下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嫩滑的肌肤却可随意按下一个涡眼,只是稍一收力,它又立刻恢复原状。
抱紧自己的臂弯如两节香藕,又软糯又紧致。
死死抵在肋部的两颗美乳曾让自己魂牵梦萦。那不经意间沉甸甸地压落薄衫而透出的诱人弯弧,此刻毫不顾忌地贴在吴征身上,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与砰然的心跳,像两团至嫩至绵的脂球,不住地揉旋,惊颤,夹缠……
肉棒情不自禁鼓胀了起来,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龟菇恰巧抵着又圆又小的脐眼,被柔嫩的肌肤包裹,仿佛将两人连在了一起。怀中的娇躯明显颤抖了一下,可又很快平静下来,略松的藕臂再度紧紧抱住了自己,从容而义无反顾。
吴征几乎忘了周遭的一切,只知呆呆地站着,失魂落魄!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五岁那一年,在昆仑山那名把自己带出小屋的女子那样古怪地对待自己,怜爱,依恋与万般不舍。抱着自己的双臂无比地果决,坚定得仿佛天塌地陷也不愿松开。
不知过了有多久,柔荑猛然在肩头一推。吴征踉踉跄跄地站稳身形,方才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子不见了。眼前的依然是那个低吟浅笑俱都端庄秀雅的美妇,正瞪着自己似怒似喜地嗔道:“还不肯松开么?占便宜也得有个限度。”
翻脸不认人了啊!吴征哭笑不得异常尴尬,讷讷挠头道:“实在对不住!”祝雅瞳眼眸一转避开吴征的目光,也不敢去碰触难堪的话题,乜目道:“是不是好得意啦?猜中了我心事对不对!”
吴征陪着笑还未说话,祝雅瞳一瞪目娇喝道:“不许说谎!”
“猜了一些,也不知道对不对。”抵赖不过去,转念一想也是个好机会,吴征索性大方承认。
“哼,就知道你一肚子的话想问。随我来。”
去了祝雅瞳居住的小院,关好了房门,美妇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道:“想问就问,只是能说的我才说,莫要怪我。”
吴征早将满腹的疑问整理清晰,沉吟着道:“我一直以为祝家的天之骄女生来就是个仙女,没有不会的事情,也没有能难住的事情。现下看来,是不是哪个狗东西伤了你啊。”
“哼,伤我有那么容易么?”祝雅瞳鼻中哼出一股轻蔑与鄙夷道:“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我难过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第二,他有百般不是,但有一件事无意间做得很好,所以我不会叫他狗东西,你也不要这么叫他。”
额……这和什么都没说有啥区别?吴征的酸气几乎要喷了出来,郁闷道:“我当然会听你的,不骂他了,嘿,我还懒得理会这个人呢!不过万一哪天被我知晓是谁,又不幸路上偶遇或是狭路相逢什么的,我打他一顿帮你出气,这行不行?”
“你永远都不会见到他的。”祝雅瞳心中暗道一句,终是露出个十分称心的笑容道:“那倒由你去了,我才懒得管。不对,你若是打不过,我还会帮你。”
“这么厉害?我还能打不过?”吴征更加郁闷吃醋。想来也是,无论什么原因能占得祝雅瞳这等美人,又怎会是个不堪一击的混球。“多练几年看看,当是有机会的。怎么?你不会就想问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吧?”
美妇又恢复了淡定从容,方才的脆弱仿佛只是一场梦境,虚无不存在。吴征也正色起来,瞪视着祝雅瞳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莫要瞒我!从前我是不是见过你?或者你是不是见过我?”
“我一直都很忙的,你来长安城之前可没工夫见你。不过你的大名倒是如雷贯耳,从前可比我的名头还响亮。”美妇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揶揄道。
“没骗我吧?”吴征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不信。
“骗你干什么?难道没见过你很奇怪?还是见过你奇怪了?”祝雅瞳忽闪着媚眼也是疑惑道。
知晓问不出答案,吴征无奈地叹息一声道:“那成,其他我也不知问什么好。只是,我原本希望月玦的事情……”
“我会帮你,你自己也要更加一把劲!”
“多谢,真的多谢。其他的……不多去想,想多了也没用,凭空给自己添堵难受。”吴征感激不已,最终还是忍不住气鼓鼓地埋怨了一句。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当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不骂狗东西,只是腹诽必不可少。
“嘻嘻,你这人……去去去,没话说了快回去。方才的事无论如何不能再对第三人说起,你就当它是个梦境得了……算了,总之绝不能说!”祝雅瞳一拍扶手跳起,推着吴征将他赶了出去,大有松了口气的模样。
赶走了吴征,祝雅瞳回身进屋喃喃自语:“居然被这么件小事逼得失态了,当罚求死丹一个时辰,以后不可再犯!”柔荑伸进袖口里摸索着,不可避免地念及方才仅隔着薄薄衣料的“肌肤相亲”,祝雅瞳俏脸一红又是自语道:“小乖乖毕竟已是个大人……唉,想像个小娃娃一样疼他终不可得,可惜,可惜!传宗接代的家伙倒是雄伟得吓人,嘿嘿,怪不得一个个的从里到外都爱他得紧。”
语声越说越低,祝雅瞳盘膝坐好,得意中带着几分羞恼吞下求死丹,嘴角微翘淡淡微笑,印堂中央桃心形的发髻针尖处却滚下一颗黄豆大的汗珠来……
吴征离开小院,心中百感交集。
祝雅瞳的莫名失态百年难遇,从今往后或许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拥抱就成了绝唱?吴征揉了揉鼻子叹息,高不可攀,高不可攀。失态片刻就恢复如常,可是会在自家面前失态,是不是朝夕相处下来多少有几分感情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他对祝雅瞳的情愫分明不同于对韩归雁与陆菲嫣,为何这么古怪?或许韩陆二女都是依赖自己更多些,而对祝雅瞳则是自己更加依赖她?吴征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于是心中终是忍不住狠骂一声:“狗东西!狗杂碎!”
……
祝家商队离了成都,一路不疾不徐,将部分货物在经过的城市卸下,又装上当地的特产。交通并不便利,行程更是漫长,要保证商团的利润,生意都是一路做着去的。
在大秦境内商队的最后一站便是子午谷。凉州已成了杳无人烟之地彻底荒废,再没有商队会经由凉州入燕国,徒增消耗。只是川中边界地带崇山峻岭路窄难行,过子午谷前也有一段二百余里的荒凉之地。这一带气候不热不凉,山中倒是风景宜人,不时有些豪族富户大举出行来此游览风光。因四时俱有鲜花盛开,游历者离去时无不采撷而归,久而久之也有个好听的名字——携花山。
“令使,呵呵,真是个好大的消息!”浮流云一脸心满意足,嬉皮笑脸地冲进屋内。
屋内灯光如豆,说是屋子,四面却不透光,只因建在了地底。
“哦?大到什么程度让你都这么焦急?”戴宗昌一瞪桃花眼,也闪出异光来。
“冷月玦奉师门之命,十日前随柳寄芙跟着祝家商团赶回长安城,同行的还有昆仑派陆菲嫣,她要去凉州找奚半楼!”浮流云苍白的面容因兴奋而泛红,不住地搓着手道:“这三人均是内功深厚,底子料想不差!若是捉到手中必有无穷的好处,这个消息还不够大?”
“什么?”戴宗昌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扳住浮流云双肩急道:“可靠么?她对你说的?”
“正是那个贱妮子!”
“她说的不会有假!”戴宗昌来回踱步喃喃道:“兄弟们修行都到了紧要处,本就需功力高深的女子助力!这一回绝不可错过!嘿嘿,贱妮子?妮还是尼?”
浮流云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不都一样么!尼姑发起浪来,可比寻常女子还要够劲!宗主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儿,百依百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滋味大是不坏。一身修为也是没得说,若不是留着还有大用,老子真想采补了她!”
“那倒是真的!”戴宗昌调笑几句转过话头道:“当年贺群负伤,却拼了命都要拿下陆菲嫣,定然是知道她身上有些好处!看她的模样姿态,我猜是难得一遇的百媚之体。这里头难保不会有诈,但是有了陆菲嫣,值得搏一把!”
“有诈?不会吧!她们走得如此隐秘谁也不知,更不会有人料到冷月玦此时会奉师命归国。若不是有贱妮子潜伏在吴府,咱们哪能知道消息?贱妮子不会被人看出了破绽吧?”浮流云皱眉疑惑,思路却是清晰。
“不会!祝雅瞳拿离幻魔瞳逼问也不会露出破绽!看来也没人怀疑她,若是祝雅瞳逼问过了,贱妮子一定会说,反倒露了破绽给我们。”戴宗昌松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不可不防,你这么一说大是有理。”
“还有冷月玦,此时为何忽然奉师命归国?”
“这倒不奇怪。燕国太子觊觎她良久举世皆知,燕皇那边身体日复一日地差下去,此时召唤冷月玦当是为登上皇位做准备了。嘿嘿,这番动作看来燕皇命不久矣。不过她暂时动不得,咱们抓了陆菲嫣与柳寄芙,把她放过了就是。”
“有理!那我们还等什么?”
“我这就去禀告尊主!不,你一起去。”
戴宗昌与浮流云低着头等待决断。男子与他们早已十分熟悉,可又十分陌生,淫邪的黄金鬼面遮掩了一切情绪,神秘得让人敬畏。
“你们的意思要去是么?”尊主低沉的声音经过面具时发出金属震动的嗡响,听不出他的想法。
“属下二人均觉机不可失。”
“贺群与陆菲嫣的事情本尊也有想过,你们所料不差的,只是事后一直没有机会,否则本尊也会捉了来犒赏你们。这一次若要动手,对手实力不可小觑!柳寄芙就不用说了,听闻刘万年还是正面对决死在陆菲嫣手上,这一份功力连本尊都没有想到。你们有详实的计划么?”
“有!她们悄无声息的离去,同样料不到属下等也得知了消息,正好可以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一趟她们走得是子午谷,川凉交界处有一座携花山,路窄难行,正是伏击的好去处!”
“万一这是一个圈套呢?到时候当面撞上了祝雅瞳,你们有死无生。”
“属下选在携花山脚动手一来前后都有城郭,动静闹得大了未必好收场。二来正是提防祝雅瞳。尊主请看,此地路途遥远,祝雅瞳若是一同消失不见,我们为安全计断然不会动手!若是祝雅瞳还在成都城,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赶之不及。属下自会安排人手盯住吴府的行踪,属下等除了调集人手先行赶往布置以外,也会延后再出发,防止意外。”
“可以,不曾被色心冲昏了头,既然成竹在胸那就去吧。”
鬼面尊主沉吟一番道:“天下不久就将风云变幻,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是非成败也在此一举!这当口儿上你们的修为若能再提升一截必有大用!小心谨慎些,莫要让本尊失望。”
“谢宗主恩典!”戴宗昌与浮流云同时松了一口气,跪拜之后急急离去。
鬼面尊主依然端坐不动,待暗室的烛火燃尽了最后一段灯芯,黑暗中才听他自语道:“里头是不是有古怪?竟让我心神不宁!罢了罢了,祝雅瞳,就再让你一回,我要看看你的本领究竟大到了什么地步!”
商队依然稳步前行,一如平常。
祝雅瞳看过了奏报的书信后销毁,傲然一笑,向吴征道:“她昨日又去了文殊院,我让湘儿提早等在路边,果然又是如此。”
“自甘堕落,不可救药!”吴征低喝一声,双拳骤然握紧。
“没那么简单的,里头的缘故我现下也猜不到,雨珊……不该是这样的人!待此事一了,我自会当面去找她问个清楚明白。”祝雅瞳目中流露着哀戚,对同门的堕落也是痛心疾首。
“先杀了贼党再说,你准备什么时候露面,给贼党吃一颗定心丸?”
“三日之后!这几日还需做些安排,露面才不那么突兀刻意。以后每隔一段时日露面一次,定心丸一颗颗地给贼党塞进肚子里,好撑死了他们!”
“哈哈,正是如此。那个,你别介意,其实我还是很担心……”“我懂,别怕。除了现有的人手,届时妙筠也会及时赶到,再加上一名强援!”
倪妙筠的身手吴征亲眼所见,即使在十一品高手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吴征闻言不由心中大定,又犹疑道:“倪前辈现下还在府中,怎么能及时赶到?若是走得早了定然会让贼党知悉,到时可就没了出其不意之效。”
祝雅瞳顽皮地眨了眨眼,手指一勾做个附耳过来的示意低声道:“妙筠也没那么简单的,日后你自会明白。至于为什么能及时赶到还不露行藏么……她能骑我的皇夜枭呀!我就不信贼党除了忧无患,还有人能骑豹羽鵟!”
“什么?”吴征又惊又喜。皇夜枭是祝家之主的坐骑,极难驯养,在祝家的数量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倪妙筠居然能骑乘皇夜枭?吴征不仅对这个小心机深重的神秘女子多了几分好奇:“倪前辈难道是……”
“不是我家的人。”祝雅瞳含笑摇头,拍拍吴征的肩膀道:“不用瞎猜,你会知道的。”
……
携花山脚两面俱是斜坡,即使入秋已一月有余,山坡上开始泛黄的蒿草仍有一人多高。
巍峨山月半轮秋,一场新雨之后秋高气爽天也蓝蓝。秋景之美正在层次分明,山花仍未凋零,红得似火,树叶尚未脱落,绿得濯濯,点缀其间的黄色则如横空而来,为一片盎然生机中播下凄凄婆娑。
阳光在薄薄阴云之后羞怯地探出了头,恰似陆菲嫣的忸怩不安:“一直看我干嘛?”
“嘻嘻,人家实在想不到这一位竟然是陆姐姐。”冷月玦贪看不已,只觉陆菲嫣一颦一笑,轻嗔薄怒,无一不是媚态横生。即使越发频繁地捧着小腹,艰难忍受的面色露出时亦伴随着汗珠滴落,也是媚得让人心疼。
“前辈改了姐姐,套交情么?”陆菲嫣嗔怪一句,悄声道:“他真的很好。”
“嗯!”冷月玦重重一点头,言简意赅,又期期艾艾道:“好想知道你们是怎生好上的……”
“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他待我好,一心为我着想,我自然也会待他好。嘻嘻,比你可不如。”念及吴征与冷月玦定情始末,陆菲嫣巧笑嫣然,大觉有趣。
“是么?我不信!”冷月玦皱眉摇头,在陆菲嫣的瞪目警告之下,终不敢说出“看着就要母女共事一夫,还说不特异!”
陆菲嫣忽然一捧小腹面色发白地弯腰,冷汗直冒,死死拽着缰绳。冷月玦吃了一惊,赶忙帮着拉住骏马,悄悄与陆菲嫣对视时得了眼色,不由心中一凛:“来了!”
自从进入山区,路面崎岖不堪,马车坐上一日能让骨头都散了架,于是车辆全改做运输货物。柳寄芙见状拨回马儿扶好陆菲嫣,一只手贴在她背心状做输入内力关切问道:“陆师妹,你的病没事吧?可惜这里没有药,待到了子午谷再去采买配制。”
“无妨。”陆菲嫣俏脸苍白摇了摇头道:“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奇妙的异香浓的沁人心脾,柳寄芙坐在马上也是一阵发晕,暗叹道:“好个妙人儿,不仅生得美丽大方,这股香味也是勾人魂魄。”
陆菲嫣摇摇晃晃,越发坐不稳马鞍,忽然双目一闭向后便倒。幸亏柳寄芙与冷月玦见机得快,双双出手扶好,一同翻身下马,踏地时也感落足不稳,打了个踉跄。
“哈哈哈哈……”狂傲淫邪的笑声声震山谷,由远及近道:“陆仙子不是害病,缺的不是药物。她是发了春,缺男人!”
“什么人胆敢出言不逊?”柳寄芙高声怒喝,利剑般的目光牢牢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声悠长的鸣叫,道旁的草丛里串出只野鹿正撒蹄亡命奔逃。只是臀上中了一箭正血流不止,后足酸软无力,看看不久后就要栽倒。一名身披兽皮的猎户旋即钻出,盯着猎物追去。
一追一逃,看看横穿过小道,三点寒光带着锐啸的风声电射而至。身手矫健的猎户毫无防备,奔行中被寒光准确地射入体内,连呼痛都不及发出便翻滚着应声倒地!
忽然去了条人命,来人不明敌友先声夺人,陆菲嫣等人正吃了一惊。旋即一片密集的扑簌簌声大响,山路斜坡的高处降豪雨一般下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箭雨!发箭之人膂力强劲,借着高空降落的力道,锐啸的风声大得骇人。
祝家的商队居然临危不乱,护卫们早早已拔刀在手,又取出皮盾,或借着马车厢子遮挡躲避。饶是如此,奇大的力道仍让许多利箭穿透皮盾,将护卫与车夫钉死单场!唯独马车厢满载货物打造得极为结实,不仅以精铁为顶,更蒙上了粗厚坚韧的层层牛皮。厢顶上密密麻麻的箭枝落下,俱都扎不进去。
“哪条道上的朋友阻路?我等是祝家商团,一向不曾少了打点,还请莫要惹祸上身!”护卫头子装扮的雄壮男子手忙脚乱地躲开一蓬箭雨,见箭雨延绵不绝也不知有多少,慌忙怒声大吼。可惜回应的只有箭雨扑簌之声!
冷月玦抱着陆菲嫣足尖一点飞身向道旁大树跃去,柳寄芙挥剑拨打箭雨左右庇护,顺手一抄抓得三箭在手,款扭蛮腰发力猛掷喝道:“滚出来!”
高手以徒手掷箭,威力直如劲弩发射一般。三箭呈品字形爆射向对面的树梢,只听砰地一声大响,一名男子手抓箭枝飘飘落地,抛下剪枝又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腕,一双桃花眼一弯笑道:“好内功!今儿捡到宝了!”
陆菲嫣被冷月玦抱着在树杈上坐好,刚挣扎欲起,却又足下发软,险些掉下树去!急的泪珠都滚出眼眶。
“你们是什么人?”柳寄芙持剑当胸沉声娇喝。
“废话太多!拿了人回去剥光了,老子要好好抓一抓两团大奶子!”山道上箭雨渐消,想是箭枝耗尽。半人多高的蒿草丛里探出百余人来,正各持五花八门的兵刃势如猛虎般冲下!
“找死!”近百名护卫被箭雨射杀了二十余人,余者随着护卫头子各挺兵刃迎了上去。只听痛呼声此起彼伏,伏击之人居然个个武功高强,几个回合便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护卫七零八落。
桃花眼嘴角带着得意的邪笑步步趋近道:“陆仙子,柳仙子,随本使走一趟吧!”
柳寄芙目中寒光一闪,宝剑一抖寂刺一名扑到身前的敌人。这一剑含怒出手,极具天阴门剑法精髓,一剑既出,二剑随之而至,剑招迅捷无伦,分刺敌人眉心与左肋。那人心焦如焚,本自恃武功待要将柳寄芙一举拿下,不想漫天俱是耀目的剑光,大骇之中不及抵挡,寻准空隙横身闪过。暗道一声好险未完,脖颈便似被一柄铁钳拿住,一股凄寒刺骨的内劲,顺着被锋锐指甲抓破的血肉透体而入,瞬间气绝!
柳寄芙抛下脖颈处都蒙上一层薄冰的尸身,顺手甩干血迹向桃花眼道:“那要看你有几分本事了!可知冒犯天阴门之罪?”
“阴风掌力?好功夫!”桃花眼足不停步慢慢趋近,四周惨呼之声不断。除了柳寄芙又杀了两人之外,护卫们大部分已被斩杀殆尽,仅有少数几人武功较强者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重伤之下再也爬不起来。来犯者似乎各个心情急迫,一招得手虽未毙命,也懒得再去补上一刀,纷纷向三女围困逼来。
柳寄芙目光一转道:“你们不是山贼?”
“当然不是!”桃花眼离柳寄芙五丈处停步不动笑道:“财货算得什么?能比得上两位仙子?”
“暗香零落!”柳寄芙恨声怒喝,脸上蒙上一股激动的嫣红,不知是兴奋还是惧怕!
“哈哈哈,柳仙子好眼力!”桃花眼目光转向树杈上的陆菲嫣道:“陆仙子,你与本教有血海深仇。观你现下的模样,大体是练了《娉女玄阳诀》走火入魔了罢?难怪贺群舍命也要拿你!”
“呸!狗贼!”陆菲嫣粗气急喘,胸膛起伏时波涛阵阵,轻易引起贼党一阵骚动。
“都莫要着急!”桃花眼再度挥手止息了骚动道:“柳仙子功力非凡,你们不是对手!鲍氏三杰先去拿下柳仙子。”
桃花眼背后转出个长相英俊,面容苍白的公子哥儿来,摇着折扇不住摇头啧声道:“嘿嘿,柳仙子的武功你们三个该当熟悉得很了!莫要拖延,更不可伤了性命!”
“是你!”陆菲嫣与冷月玦同时出声,这公子哥儿正是成都锦兰庄中的付柳赟。付柳赟洋洋自得道:“不好意思,叫两位仙子见笑了。在下浮流云!忝为宗中旗使,定然也不会亏待了两位。”回首又向桃花眼道:“我就说了下三滥的法儿对她们没效吧?看着脚下虚浮实则全是装出来的,不管用,不管用。这些人成名已久个个都是人精,还是明刀明枪做一场实在!”
“哼!”桃花眼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道:“对付几位仙子,自是什么招数都要试一试了。”
鲍氏三杰一手举刀,一手持盾步步紧逼,三面向柳寄芙靠近。
柳寄芙手捏剑诀严阵以待,目光一扫寒声道:“是你们三个?当年失心疯了犯下八门血案,‘挟三山’鲍氏三鬼?”
“嘿嘿,两位兄弟,想不到柳仙子都认得我们,荣幸,荣幸。回头倒要和柳仙子多亲近亲近,深切了解一番才可。”鲍子江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淫笑道。
话音刚落,鲍子河以圆盾护身着地一滚,雪亮的刀光自盾牌后奇锋陡出,横划柳寄芙腰侧。柳寄芙看得分明,险境之下虽惊不乱,飞足踢开单刀,手臂弯折挺剑朝盾牌间隙里刺落。
鲍子河单刀回转,与盾牌一同锁拿长剑。与此同时,鲍子江与鲍子溪左右攻到。柳寄芙长剑一兜脱开锁拿,回身旋扫出一阵劲风。
鲍氏三杰的武功要逊色柳寄芙一筹,可近有圆盾护身,又似对柳寄芙的武功长处十分了解。柳寄芙连展精妙剑招,始终不能得手!贼党中当以桃花眼和浮流云武功最高,此前乱战中柳寄芙也看得分明,鲍氏三杰只在这二名贼首之下不好对付。可贼党人多势众,光凭柳寄芙与冷月玦万万应付不来,便是拿人命来耗也耗死了!
焦急之下柳寄芙怒喝一声,寻机单掌卷着寒风向鲍子溪拍落!鲍子溪怪叫一声跃起,四肢蜷缩全身都躲在盾牌之后,只听一声大响金铁交鸣的大响,鲍子溪被击得横飞出去!柳寄芙蓄力良久,这一击聚尽全身功力,打得鲍子溪一路喷出鲜血!
招式落得太实,又是以少敌多自然落出破绽,鲍子江与鲍子河左右攻到,柳寄芙急急闪躲,衣袖被划开两道口子,幸未负伤。
桃花眼目光一凝,三点乌光又出!鲍氏三杰的盾牌不仅坚固,面上还有细密的暗钩倒刺,喂满了毒药!柳寄芙以阴风掌力发掌,掌面上凝着一层冰未曾直接接触盾牌才免受重创。可桃花眼的暗器功夫更是威力绝大,鲍子江与鲍子河攻势连绵不绝,已是陷入死局!
柳寄芙长剑舞出一阵青光磕飞三点乌光,落足未稳,两柄长刀刀花滚滚攻到。忽听一阵密集的沉声大作,像是两下间不容发的拍桌之声!堆满了货物的十余辆大车底部露出几个黑沉沉的洞眼,也射出一片密如暴雨的短小箭枝!
攻其不备!贼党登时乱作一团。车厢底部泼喇喇一阵大响,鬼魂般冒出三十余人来。其中一名老道,一名和尚纵身高跃向柳寄芙,分别接过鲍子江与鲍子河。
柳寄芙趁势夹攻,剑光漫展之处,鲍子河脱身不及,被老道一拂尘扫过面门打得鲜血淋漓,柳寄芙又补上一掌,眼见是不活了。
这三十余人一现身局面登时不同,包含老道与和尚在内的十八人更是不凡,顷刻间以更少的人数自外合围,打得贼党节节败退。尤其一名始终跪地膝行,满脸横肉的仆妇异常凶悍。她不使兵刃,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合拢夹住柄长剑,便如铜浇铁铸一般紧紧咬合。发力一扯,张嘴就在贼党胸口咬下,嘶啦一声,连衣带肉活生生地扯下一大片血肉模糊……
“果然没那么简单!”桃花眼高声喝道:“周旗使,禹旗使去挡住贼道与假和尚,吕旗使杀了‘恫孟婆’!余人不可分散!”一眼就认出仆妇的身份,果然犀利独到。又向浮流云使了个眼色道:“速速拿人,你对付柳寄芙!”
两人一同发动,威势惊人!一名青年书生挺剑刺来,被桃花眼二指一夹一转,长剑呛啷从中断去。书生大吃一惊,忙掷出断剑向后疾滚,幸而桃花眼急着拿人不及追击未曾受伤。
二人打出一条血路,途中不时有高手前来拦阻,均是一触即退,虽有几人受伤,倒是延缓了两人行进的脚步。再踏得几步,桃花眼猛然醒悟。只见祝家的援兵虽是人数较少不时有人倒下,可那十八人像一柄张开的扇面斜列两旁,牢牢拱卫着扇柄处的陆菲嫣与冷月玦。任凭暗香零落如何冲击,两条扇骨拼死抵挡绝不后退一步,更连带伤的都寥寥无几。而一旦后退,便像只收拢的口袋,欲将桃花眼与浮流云裹在当中!
这一干人的武功俱在九品以上,似老道,和尚,悍妇等六人更是身具十一品修为,招式清奇显是还有高人指点过,等闲不易拿下。桃花眼心中一沉,当机立断道:“冲!”
一声令下前冲两步却忽然转向,猝不及防地一掌轰在一名高手背心。那人狂喷鲜血,被一柄大刀兜头劈落成两半。桃花眼再施偷袭,祝家的援军有了防备各自呼应配合,桃花眼连着猛攻数着不能得手,忙守着缺口放入四人道:“与浮旗使夹攻柳寄芙!”
局面好转,桃花眼心中大定,一步一个脚印,一边向冷月玦与陆菲嫣逼近,一边寻觅偷袭的良机!
浮流云领着四人夹攻柳寄芙,他的武功本与柳寄芙差相仿佛,有了助力更是如虎添翼,登时将柳寄芙压在下风,左支右拙风雨飘摇。
老道,和尚与仆妇一边应付三名势均力敌的高手,一边还要照应落单的同伴,再也腾不出手来相助。危急之间,草丛里忽然飘出一名浑身暖绿衣衫的女子。
无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到来!
但见女子踮着足尖越发显得身形高挑修长,一个起落便飘进战团,斜举的长剑始终点着浮流云。那长剑在空中一颤,不待招式用老,女子身形如鬼似魅,刺斜里矮身转向浮流云后背!
浮流云不及转身,不管剑光来路,唰唰两剑朝女子刺落。不想那女子剑路极其诡异,仿佛云雾一般动向无定难以捉摸。向左一旋身飘起一头长发横扫浮流云面门,连带着胸前两座巍峨山峰都撑着饱胀爆满的衣衫,怒涛般向左腋甩荡出去。
丽色无俦之中又是连发数剑,但见光环乱转,犹如云卷雾腾,刹那间将浮流云包裹在剑光之中!
浮流云双目大张躲开长发横扫,于繁复之极的剑光中举剑一压,漫天剑光登时消散于无形。绿衣女子长剑被逼住,足下一点飞身而起自浮流云顶门越过,正是天阴门的无上轻功“魔劫昙步”!
浮流云向前一扑,百忙中运力于剑发力一架,将绿衣女子逼得长剑高举落不下来。但此刻她已尽占上风,两只莲足踢向浮流云后背!
浮流云暗道一声好险!运使起压箱底的内功法门凝聚于背,左臂向后拦腰横扫!这实是败中求胜的绝招!借助怪异的内力百发百中,不想这一回横扫落了个空!
绿衣女子踢在背心的两脚只是虚点借力,急速向后高飘退去。
浮流云灵光一闪打了个激灵,骇然高叫道:“中计了!中计了!扯呼!”居然头也不回地发足狂奔,不管不顾地逃去了。
桃花眼刚逼至树下,闻言一惊,再回头时只见陆菲嫣不知何时已站在树下,气定神闲地拔出长剑。树叶间洒落的点点阳光映在剑身上,如魔女的眼眸。
“玦儿让开些!”陆菲嫣宝剑指地,重重吸了口气道:“我来对付他。”
“嗯,我去杀贼党。”冷月玦抖出丝带背身向后退去。纵使喊杀声震天,不时有人受伤毙命,她也想多贪看一会儿。
只见陆菲嫣微扬着螓首,嘴角勾起,双目闪着耀眼的星辉,一呼一吸之间胸脯极富韵律地高高撑起,又沉沉落下,像湖波一般撩人。即使面对强敌,那份从容与典雅不损半分。冷月玦心神俱醉,遥想起多年之前修行有成,也是这般自信得光芒耀眼。这一份光芒自栾楚廷出现,师尊的偏向而逝去,但不久的将来,一定还会回到自己身上!
冷月玦足下重重一顿,义无反顾地回头飘身而起……
桃花眼的瞳孔不住地收缩,原本如女子一样美丽的双目,因针尖一样的两点黑仁而变得恐怖。他深知自己的修为之高,却不明为何陆菲嫣的气势一路高升,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手心已布满汗水,桃花眼一凝心神,郑重地拔出长剑直举胸前,剑尖遥指陆菲嫣。
“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裂天剑狂’戴宗昌对不对?样貌怎地改变这么大,倒是很显年轻!”陆菲嫣侃侃而谈,款款转动的秋波不住好奇地打量戴宗昌。
“是。”戴宗昌心中又是一沉!敌人游刃有余,而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更是还未交手就摆出了本命武功的式子。他深知自己太过紧张,在敌人似无实有,无比巨大的压力之下本能地紧张!
“昆仑派陆菲嫣领教裂天剑!对了,我有个新的绰号叫‘媚及阴阳’,你死了以后在阴曹地府记得报我名号,就算帮我积一份阴德。恩,我男人帮我起的!”
最后一句扁着小嘴娇羞说出,低得几不可闻,双颊酡红的媚态更是横贯阴阳两界无人能及,眼眸低垂落定不动的一刻,几将时光恒定!
戴宗昌嘶吼一声全力发动!他被这份巨大的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再候片刻就将彻底崩溃。这一纵跨越数丈距离,横削陆菲嫣脖颈!陆菲嫣不退反进,手腕一抖长剑反撩向戴宗昌剑身中端。
魔眼去势光华闪烁不定,戴宗昌不敢变招加力压下欲逼住魔眼。陆菲嫣嘴角一勾,手腕再抖步伐趋前,魔眼在戴宗昌剑身上划过牙酸的声响,径点他掌缘大穴。
一柄长剑,一道悄无声息的鞭影在陆菲嫣脸侧滑掠而过,相距不过半尺。戴宗昌一呆之下,居然看不清正招与奇招迭出的刹那间,陆菲嫣是怎生躲过。陆菲嫣身形进逼不停,‘休无竹’剑招施展开来,有进无退!她翩然矮身一扭,魔眼自下而上刺到,更险险躲开从后卷绕的长鞭。
这一下不仅妙到毫巅,美妇单膝跪地,侧身斜向拱臀挺胸的姿势更是撩人之极。戴宗昌已全然顾不得眼前媚色,只见魔眼已点向小腹,长鞭更被陆菲嫣抄在手中一抖。柔软的长鞭化成一条笔直的棍棒,墨龙一般急升而上!
戴宗昌骇然失色,手中长剑带着风雷之声下击,直欲劈裂天际一般一往无前!两人贴得极近,更是施展出全身功力,每一招都有无数的变化,每一招都有无穷的后招。变化均在毫厘之间,后招均在间不容发之际,稍有点滴偏差便是丧身殒命之祸。
风雷大作的赫赫风声之间,陆菲嫣如挺拔的青竹!风过竹林撩动竹枝竹叶,即使风雨飘摇之间仍显得挥洒自如,履深渊如平地。那一身精妙的身法与剑招在来来往往的激斗之间,攻势如春夜雨丝连绵无尽,已挑落长鞭,将戴宗昌逼得不住倒退。直至陆菲嫣进一步,戴宗昌便退一步,分毫无差!
戴宗昌一身大汗淋漓。陆菲嫣剑光如丝已将他牢牢罩定,这一战不是分出胜负,从头到尾美妇就像她所说的一样,要杀人!
念头一闪而过,戴宗昌气势更挫,同级高手比拼差距只在毫厘之间。尤其到了十一品高手,击败常有,杀人则是难上加难。陆菲嫣这一份自信更让他心动神摇。
四面八方的危机激发了彻骨的凶性!戴宗昌大喝一声驱散畏惧,不退反进嗖嗖嗖连刺三剑,反守为攻!这三剑从第一剑起便即强攻,竟不挡陆菲嫣剑招,剑尖直刺她胸腔,出手之凌厉猛恶,已是不顾生死地彪悍!
陆菲嫣足底一滑相避,剑尖依然向前,也是有去无回!戴宗昌第一剑落空,长剑疾闪横削,剑锋已至颈侧。陆菲嫣已迫近他身边,剑招未曾用老,一身功力更是提到了极致,从他身侧犹如足不点地般飞了个半圈绕至戴宗昌身后!
戴宗昌两剑落空,身形向前一扑,左臂向后反扭挥出一片惊涛骇浪般的风声。这一下两败俱伤,陆菲嫣若被击得实了也难免身受重伤!但美妇一往无前,运起一身功力刺落长剑,但见血光喷溅而出的同时,开碑裂石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陆菲嫣肩侧!
脑中发晕足下发软,戴宗昌迷蒙之间只觉击中陆菲嫣的拳头里,蕴含的内力大半消散于无形。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气力却随着奔涌的血浆离体而去,软软跪倒。
陆菲嫣甩着伤势不轻的香肩缓缓走近,一脚踩在戴宗昌背心,一手握住魔眼轻声道:“我吩咐你的事情,莫要忘了!”
“噗嗤”一声,长剑离体,也成了戴宗昌在世上听见的最后一声……陆菲嫣就算有心留他性命,咬破了嘴里毒囊的贼首也没了活命的可能。
【江山云罗同人加料-陆菲嫣】
作者:日霸天下
林笑天的江山云罗我非常喜欢,喜欢斗胆加了点料,上接第一集第六章
陆菲嫣被贺群弹中乳尖动弹不得。
陆菲嫣大惊失色,正举起纤手,发狠地向贺群拍过去。可是玉手在半空中软垂下来,陆菲嫣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上。
此刻的陆菲嫣俏目紧闭,香汗淋漓,胸前饱满的双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樱桃似的小嘴儿却微喘着张了开来,不住吐出芳香醉人的芝兰般气息。看得贺群心跳加速,心神荡漾。
刘荣冲到陆菲嫣背后,抓着她的双手反剪到了背后,给对方由后面制着,陆菲嫣猛挣几下,斗篷落了下来,露出如云似的秀发。
廖赞程成生扑了过来,分左右挟持着她。
陆菲嫣刚想叫,老大一拳打在她小肮处,痛得她弯下身体,贺群用手捏着她的下颔,将她的俏脸托起来,见到陆菲嫣满脸徘红,秀眸紧闭,小嘴亦紧抿了起来,俏脸的表情揉集了痛苦,满脸泪珠。
贺群淫笑道:“脱掉她的衣服,想不到我们师徒如此艳福齐天,竟能得到不屑一顾天下男子的仙子陆菲嫣。”
挟持在左右两旁的廖赞与程成生快手快脚的脱下陆菲嫣的外衣,露出里面紧身的鲜紫色武服,把她纤美丰满的身体表露无遗,确是男人恩物,人间极品。
“恶贼,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臭婆娘,到现在还嘴硬?!”贺群给了陆菲嫣一个重重的耳光。
“晤……”陆菲嫣的嘴角被贺群打得流出一溜血丝。
贺群嘿嘿淫笑地伸手为她解开胸前的钮子,
陆菲嫣的衣服敞往两旁,露出比花蕾更骄美,像凝脂白玉般的酥胸,浅紫色的奶头可能因为恐惧的关系,不断的凸起发硬。陆菲嫣羞惭得无地自容,秀目泻出热泪。“好美的奶子,实在太美了,兄弟们,大伙一起上吧。我知道大家都想操这臭婊子等了很久了。”
“啊……你……你们快……快停止。”
贺群燃起了熊熊的欲火,一双魔爪伸向陆菲嫣丰满的双峰,使劲地揉搓。
陆菲嫣白皙柔软的乳房立刻在贺群的十指下呈现出各种扭曲的形状,好像要迸裂般的鼓胀着。
“啊!……”陆菲嫣痛得大叫起来。
刘荣在后面伸出双手“嘶”的一声,把陆菲嫣的武士紧身裤从两边撕了开来。浑圆白皙的两片屁股肉顿时裸露出空气中,刘荣强吞下一淡口水,两手疯狂地抓在陆菲嫣白嫩的丰臀上,用力的挤,压。
两旁的廖赞与程成生,脱下裤子,露出快要涨爆了的大肉棒。各拉着玉萧仙子柔弱无骨的玉手,引到自己的肉棒处来回的套弄着。陆菲嫣春葱似的小手摩擦着丑恶的肉棒所带来的那份感觉,并不是常人所能感受得到。两人正默默享受那销魂的滋味,难以自制。
“啊……你……”陆菲嫣极力忍受,全身都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
天上脚下,只看见一具白色、散发着光亮如大理石般肢体的美女,受到一群色中饿鬼在玩弄着。
“妈的,这臭婊子的奶子真爽,又滑,又有弹性,不愧为昆仑第一美女!”
贺群一边淫笑着,突然用手指夹着陆菲嫣玉乳上的两粒粉嫩小豆儿,向左右两边用力的一扯!
“啊!啊!……不要……啊!”如同野兽般的声音!
“把这贱货的双腿分开!”
“大家快来看看我们高贵的陆菲嫣的阴户。”
站在后面正抚摸她丰满高臀的刘荣也引不住离开了他爱不释手的屁股,跑到仙子前面探下头来看。
“啊!混蛋!……你们干什麽?……啊!……不!”一向高傲的美女,遭到如此屈辱,焉能忍受得了,陆菲嫣骄艳欲滴的俏脸上流出两行清泪。廖赞和丑面鬼,每人一边的把陆菲嫣一双修长的玉腿抬了起来。陆菲嫣无力的大腿马上被分开成一百八十度,下身迷人的风光被一览无馀。那双腿之间的秘处,如花的花瓣一洋,直线的如刻过的线一洋,那口如线一洋地密闭着。花唇的颜色已如乳头的颜色一洋呈现淡淡的粉红色。
“天地良心,我见识过各色各洋的女人,但是像她颜色如此绮丽的女人,我可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你……求你不要摸那里……不要摸……啊……”陆菲嫣想挣扎,无奈就是使不上什麽力气。贺群拿中指沾了沾口水,由下往上的抚摸,将陆菲嫣柔软卷曲耻毛分开,然后用手指扳开她的嫩肉,露出那诱人的粉红色肉洞。一片片的柔肉随着陆菲嫣的呼吸一起一伏的抖动着,一丝透明的液体从洞里流出来,爆发出无穷的吸引力。贺群猛吞口水,发抖似地用手指挟着陆菲嫣硬硬尖尖的阴蒂,上下上下的抚弄。“啊!快停止!……啊……”接着贺群用舌尖在勃起的阴核上舔,还用牙齿轻轻咬,含在嘴里吸吮时发出揪揪的声音。
“不要……求你们放过我……啊”陆菲嫣雪白的肌肤渗透着香汗,两旁的廖赞与程成生正捉着她的
一双滑嫩小手使劲套弄着自己的肉棒,刘荣此时正走到陆菲嫣的身后变态似的将她那乌黑发亮的秀发包裹着自己的肉棒疯狂揉搓,站
在她前面的贺群正埋首在她的阴护中一边用力的舔一边伸出双手到她骄嫩的酥
胸上出力的挤压,她已经抬起的一对玉腿,脚尖向下无力的低垂着。陆菲嫣就像一朵高贵的兰花,被一群野兽无情的摧残揉碎。
在附近,一名绝色美女正向这边接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的玉色面具,清丽更胜天上仙子,使人不敢逼视的脸。美的里面,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媚劲,两只眼睛,就像秋天的湖水,在微风的吹佛下,不时泛起无数美丽的涟漪,水汪汪的,随便向人飘那麽一眼,就要叫人感到勾魂荡魄。
不克自制,恨不得跑过去,一口将她吞下肚去!肤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辉,身穿一件乳白色的紧身衣靠外面罩着一件黑色丝质披肩,显露出魔鬼似的骄人身段,那比波霸还高一级的双峰隐约地在薄衣内含蓄地颤动着。那种暗示性比之赤身裸体更散发出惊人的魅力。对着她动人的体态,只要是没有缺陷的正常男人,真是没有人能不起色心,尤其是她脸上正闪着贞洁的光辉,那种极端的对比,更使人兴起不顾一切,粉碎她端庄严正外表的意欲。
“晤?远处好像有点声音似的?”祝雅瞳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柔声说道。
“你看到陆师姑没有?”
“看到了,那娘们真够劲!”
“对啊,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听说她以前是豪门贵女,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嫁到昆仑为人妇了。”
“还用问,你看她的样子,下唇比上唇要厚一点,这是淫妇的样子啊,肯定是被顾师叔的大鸡巴征服了啊。”
听着这几个家伙在议论自己妻子的肉体,顾不凡的心里忽然有种变态的快感,之前顾不凡就想过,要不要把妻子的肉体供其他男人射精,这样的话,她就能缓解百媚之体,但要是她习
惯了和其他男人上床,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那怎么办?这个问题,顾不凡得考虑一下。
“你们想要试试陆菲嫣的身体吗?”
顾不凡上前一边笑,一边问道。
那几个议论的家伙不认识易容后的顾不凡是谁,都皱起了眉头,不敢说话,不过从他们的眼中顾不凡能看到一种熊熊燃烧的欲火。
“你们想要得到陆菲嫣的肉体吗?”问题再次抛出。
一个胆大的家伙抬起头,向顾不凡看来,“你是谁?为什么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