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遗腹子。父亲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出任务,没了。后来六岁那年我没了生我养我的妈,没了我的村子,我的玩伴。再后来有个忍者带着我开始逃亡,让我不被抓走做人体试验。那忍者大叔教我、养我,教我吃羊腰子加牛奶,教我怎么用雷遁热饭。
——再后来,他也离开了。
我活着的十年里,每个对我好的人都相继离我而去,并再不回头。有的奔上没有归程的路途,有的给我留下一个凛然的背影,有的被火苗舔舐,有的被冰水浸没。他们不容拒绝地淡出我的生命,仿佛从来没来过,也仿佛从来没有走。
我知道这件事会再次发生,可我依然恐惧并抗拒着。
我合上小本子,爬上屋顶,星河温柔而浩瀚。我回首四顾,却意外地发现远处坐着纲手——她的金发散着,白色的风衣在风里猎猎飘扬,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天穹之上一轮月亮。
那一瞬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失去的,是我所不能想象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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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学校操场上的紫木兰开得像一串串的紫葡萄。
体术课上老师表扬我动作敏捷、力量十足,反应能力也是一等一,并且告诉我今年我完全不需要担心毕不了业——哪怕忍术课程不行,我的体术也足以让我通过下忍试炼,毕竟你这么暴力,他补充道。
我回忆了一下我的基础忍术课程,分身术和替身术、变身术,还有对查克拉基本的控制。都处于班级中游以上,大概确实能糊弄过毕业考试。我的查克拉量并不大,然而理论基础还不错,控制也相对容易不少。
我被体术老师一通不明所谓并且不可能受用的表扬之后跑到荫凉里坐着,春夏交接的木叶已经相当热,阳光也非常要命,我坐在秋千上看我的同学一个个的排队对着靶子丢苦无。
早上清洁阿姨给树泼了两桶洗抹布的水,此时还有一个小水洼。我探过头,看到自己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和清汤挂面的脸,和一双翠绿的、迷茫的眼睛。
“奇奈!”
纲手在身后叫道。我吓了一跳差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回过头一看纲手带着另外一个白发大叔(这次是真的大叔)站在学校门口,和我打招呼。我开心的和她挥了挥手,纲手带着那个白发大叔走了进来。
我好奇木叶为什么这么多少白头,为什么他们不嘲笑少白头偏偏要嘲笑我,我明明红发挺正常的……然后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开心道:“纲手姐,你来学校做什么啊?”
纲手摸了摸下巴:“有个小讲座吧,我和自来也来讲的——你没听说?这是自来也,和我一个作战小组的忍者。”
我想了想,非常有礼貌的对自来也说:“自来也叔叔好。”
自来也一脸的不能接受:“为什么纲手是姐姐我就是叔叔?!”
我只能很诚恳地说:“因为纲手姐姐一看就比叔叔年轻很多,如果叫你哥哥的话,会感觉我占了两个辈分的便宜。”
自来也:“——如果你是个男孩的话我可能已经和你决斗了。”
我挠挠头,有点羞赧道:“叔叔,没想到你是个会和十岁男孩决斗的人。”
自来也卯足了劲准备和我吵一架,我正要害怕的逃跑的时候,纲手就一拳头把自来也敲进了地心。
“三忍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纲手发火,“吃/屎吧你!”
自来也半截身体埋在地里。纲手的拳头高高的举在头顶。
我在外面漂的时候就时常听到三忍所向披靡的传说,前段时间也收集过他们的英雄卡(虽然很嫌弃r的级别)——没想到居然还是我的亲戚……令我不禁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骄傲感,以后可以拿这个吹逼,我亲戚是你们收集的卡券之一哦!虽然听上去挺奇怪的。
纲手笑眯眯的把自来也从坑里拽出来,对我说:“下午的讲座记得来听啊!这个笨蛋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会讲医疗忍者的心得的!我们医疗忍者的团队特别缺人,特别缺——”
我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说:“我一定会去的!不过我要先去买支棒冰吃啦!”
体术课上溜出去买零食这件事我做的很习惯,我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七颗牙看到了我逃课的样子。
我真的,没想到。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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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摔得七荤八素,脑袋磕着了地上的一双木屐,差点被撞成弱智。波风水门把我扶起来,我努力用被子挡住自己的短裤——这个裤子是小鹿斑比条纹的,被看到一定会被取笑三年。
我疼得眼泪汪汪,抱着自己的头和被子问:“你们为什么要卸我的门?”
自来也:“……”
自来也反问:“你为什么要睡在我们的房间?”
我生气的大喊:“谁说是你们房间了!我的钥匙能打开不就是我的房间吗——你们走错了好不好,还拆我的门!你们打不开凭什么拆门啊!”
自来也指了指我刚刚磕上去的木屐:“那是我的鞋,今天我晾在那里的。”
然后他又指了指另一个床头挂的木叶忍者马甲:“那是我的衣服。”
我脑袋还没转过弯,抱着被子一脑子的起床气问:“你们为什么要睡在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