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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桌上的人如何泰然自若、端庄有礼,暗自勾缠在桌下的调情就像在隐秘之处暗暗生长着的火,就叫
——偷。
孟晚珍在一阵微弱的闪躲之后也顺势放弃了,她从心底感受到那种偷之前心里一阵阵的痒,那痒游走在她的血脉里,在啃食着自己的骨头和灵魂。她不去想他怎么能这样呢,或者又去责怪他怎么能敢这样呢,梁思齐在自己的人生中向来只遵循他自己的秩序和规矩,他不克制、冒犯、卑鄙却从来不露怯。
“我哥哥?”宋小姐有些诧异,或者说是惊喜,“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她身子往前倾,“他也在找我,是吗?”
梁思齐笑着回应,“他给我写了信,说你若是喜欢便在这里多待几天。”
“骗子。”
骂得好,孟晚珍心里鼓掌,他就是无耻的骗子。
“宋知敬知道我在这里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宋小姐有脾气,“你骗我。”
接着又自问自答,“他竟然没有来,他不在乎我了。”
“他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外人这样对我。”孟晚珍急忙看向宋小姐,她用这种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讲话,“他竟然不在乎我了。”其实眼泪是一滴都没有。
又是一个爱装模做样的人,孟晚珍心里想着。
“外人?”梁成状似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们会是一家人。”他总是喜欢体面而礼貌的相处,没想到这里又一个不尊重长辈的人,梁成这样问不过是看不过眼,或者说又在给梁思齐添堵。
“你们不也是一家人吗?我进门也没感觉到梁先生怎么尊重他母亲啊。”宋玉雅对着梁成便要放肆得多,“所以您就别教育我了。”
“妈咪。”于是梁思齐就这样抬眼看孟晚珍,用一种礼貌克制的眼神。
太过分了,梁先生。
就像一个普通的称呼,他马上向宋玉雅平和地解释着,“可你哥哥并没有说过别的,一个人越是想要遮掩,或者装作不在乎,那就越可能是他真正想要的。”
如果宋小姐听得进去那是很好,听不进去他也不会在意。
本就不是说给她听的。
“我去找我的耳环。”孟晚珍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梁思齐微微抬颌直视着她的眼睛又点了点头,完全无可挑剔的礼仪。她的右耳确实空荡荡的,或许早上她就故意没有换一副,这样站起来的时候,金饰缠着红玉就荡在黑发边,显出它本身那种颇为艳俗的富贵味,那张脸却是过于年轻过于冷漠,很迷人。
这个时候,孟晚珍告诉自己,别看他了,多么合适的离开契机,或者说早就想到有这个时刻,早就为自己的逃离找好了理由。
梁成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便开口,“不舒服就去卧室休息休息。”他心里想着,梁思齐也太不饶人了,但他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去批评梁思齐的态度。
过了一会儿,宋玉雅问了问,“能不能把我哥的信给我看一下。”
梁思齐想了想,“在楼上书房,我要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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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孟晚珍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背后的人越走越近。
“你的耳环。”他站在她身侧,从口袋里拿出那只遗漏的耳环,俯身揉弄一下她的耳垂,然后替她戴上。
原来是那晚丢的。
“为什么躲我?”梁思齐的动作轻柔态度温和,说话时的热气打在她的侧颈处。
孟晚珍没有躲避,一直注视着镜子里的人影,相依相偎柔情似水多像恋人。“怨我,作为你的妈咪,我最大的错误竟然是没教会你保持距离。”
梁思齐站直看向镜子,手里拨弄了一下耳环,“很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