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不是当事人,没法看出这位到底是关心未降世的孙子,还是真的心疼舒少媛。
“她一个人带我很辛苦。”游屿笑了笑,“不如这样,先听我的故事,您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你们的过往。”
“您知道的,她画画很厉害,虽然我个人觉得她很自私。”
对于自己擅长绘画的景物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儿子画,游屿耸耸肩,“大概是怕我画得更好抢她饭碗。”
但最近这一点游屿也释然了,同样都是走艺术这条路,竞争在前亲情在后,舒少媛的想法是正常人的想法。如果舒少媛完全不介意,倾囊相授,那才奇怪。
“我从小学开始学画画,画画对我来说是和吃饭一样平常的事情。”
“在您弟弟的故事中,我妈妈并没有我这样的好资源,她全凭自己的努力到达现在的高度。在我看来,比作杀出一条血路毫不夸张。”
比起舒少媛之前的艰难自学,游屿自小便得到了良好的引导与教育。因为知道弯路的崎岖,所以舒少媛为游屿制定了平坦的康庄大道,游屿的起点便比别人要高。
赢在起跑线,说的就是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
他用着昂贵的颜料,手握所有人重金才能得到的资源,他有个随时随地监督自己的优秀老师。
“我艺考前挣扎过,我不想画画,不想按照她给我的人生。”
游屿轻轻叹气。
前几天艺考结束走出考场时,他仰头看着暮色微合的天空,无数考生从他面前走过。表情或忧愁或喜悦,高声感叹考试终于结束,低声忧愁成绩不佳该怎么办。
“那些挣扎对我来说很宝贵,让我意识到一个人有一技之长多难得。”
“你知道吗,她去年帮我找了个老师,拜师的那种。”游屿说,“他比她更厉害,我顶着他徒弟的名号出去直接可以招摇撞骗。”
但感激的同时,游屿也对舒少媛安排给自己一切憎恶之极。
游屿掰着手指数,“小学同学周日郊游,她关我在画室画画,小学毕业我都叫不起班里一半以上的同学名字。”
“初中学校组织郊游,她还是关我在画室,我又哭又闹,画满她规定的画才能出门。但当我画完时,郊游早就结束了,同学第二天拿照片找我送给我留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