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将温水放在李医生手边,李医生说了句谢谢,“可薄医生,转院也有风险,病人那个样子,路上颠簸,没准命留在路上,病人家属坚决不转院。”
薄覃桉道:“虽然我没法做手术,但可以参加术前会议,但手术还是得主任做。我们是医生,不是帮他们处理个人情感的职业。如果真要闹,就找专门负责医闹的部门。”
李医生带着薄覃桉的话出去,外头又是一阵争吵,游屿坐在薄覃桉的床位,用手挤了下冰棒,说,“我以为你什么手术都能做。”
“医生住院也要继续工作吗?”他俯身从薄覃桉手中夺过病历本。
如果所有医生都要这样工作,病人仍旧做无理要求,“他们抱希望由你做手术吗?”
薄覃桉没说话,但游屿不需要他回答,他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回答是“是”。
游屿将目光缓缓放在薄覃桉打着石膏的左手,垂眼问:“你的手怎么样?”
“会好的。”薄覃桉说。
游屿正欲说什么,门外猛地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下一秒门被狠狠从外头撞开,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蹿至薄覃桉面前,紧接着那道黑影咚地跪地,女人冲薄覃桉磕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求求你。”
“病人家属!”以李医生为首的医生护士连忙冲到女人身后,要将她带走。
女人力气大,李医生和两个护士加在一起都拉不起来,女人的其他家人见李医生与女人拉扯,也撸着袖子跑过来抓李医生的衣服。
有人抓住护士的头发,有人踹了另外一个住院医生的腿,病人家属中有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小孩被大人们的撕扯吓坏了,扯着嗓子放声大哭。医护人员被攻击地无法反击,只能捂着重要部位自保。
游屿没见过这阵仗,但看薄覃桉的样子大概是见多了,他正欲问什么,脸色大变。
“小心!”
“嘭!”
游屿用尽力气从床尾扑向薄覃桉打着石膏受伤的那只手的方向,他双膝跪在病床上,将薄覃桉的手护在腹部。下一秒,钝器掉落,最尖锐的部分狠狠砸在他的脊背上。他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不止是谁推了女人一把,女人胡乱挥舞着双手,正好抓住他的衣领。他被惯性带着摔下去,一头磕在将他砸伤的钝器上。
他整个人懵了,疼痛袭来前他只看到钝器是自己经常坐着陪薄覃桉看新闻的铁凳子。
游屿眨眨眼,耳边的吵闹似乎在这一刻离他很远,他偏过头去看那群家属。家属中最年轻的那个,看到游屿后惊恐地后退,指着游屿,“他……他……”
“游屿!”